孙家老爷子也曾跟着太祖打天下,爱封辅国大将军,实封三百户因为武艺高强,细心大胆将这三百户的子弟都培养成了一支精锐部队,保护了后来的太宗,由太宗下诏立为第一功臣,这支精锐部队一直存活到现在,不过他们换了个名字,叫玄甲军。
若不是赵老太太一意孤行对为了分走儿媳沈氏的宠爱,不惜弄了个破落户人假赵氏进府,哪里会沦落到子孙投靠陆家的下场?
所以现在孙家递了好几回信说老太太病了,几个女孩都不愿意回老宅去看看祖母。
“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乔氏怯怯地说道。
孙滢无奈地提醒道:“您现在不是奴,是我母亲的亲姐妹,是我的姨母,有话请讲……”
乔氏迟疑了一下,终于说道:“那边老太太病了一段时间了,无论如何,你们当去看她,若她要求留下侍疾,你们也只有任劳任怨的份。要不你们姐妹今天刚好在一处,就一起去了,免得再约日子。”
三人都觉得乔氏的话在理,不情不愿地去了孙家老宅。
走到院内,乔氏又追出来,“要买些东西带上,方是礼数,不能空着手去。”
孙滢一想也是,交待汤圆,“你去准备三两银子的礼,要实用,他们现在能过下去就行,不用太过奢华。”
五娘和六娘有样学样,“咱们不能和大姐姐比,咱们出一半,不空着手就行了,要拿些实用的。必定得务实。”
汤圆没办过这样的事,就到铺子里去请教掌柜的。
“我家夫人要置办看望祖母的礼物,就这三两银子,掌柜的看着办。”
掌柜的给拿了四色干果,四色糕点,还有四颗柚子。
轮到五娘六娘,少了两颗柚子。
等到了孙家老宅,二太太和三太太带着女儿迎了出来,欢喜地接过礼品,一看到里面的东西,不由皱了眉头。
孙敏从三太太手里看了一会儿,挑出一把龙眼就吃开了,果皮扔得到处都是,孙滢见了,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只是给规规矩矩地给老太太请了安,问道:“您病得怎么样了?”说着给老太太诊了脉。
孙敏讥笑道:“大姐姐来看老太太就拿这些东西?我可听说你前日办宴会,光鲜花果子就花了好几万两银子,你手指头缝里漏出一点,就够我们嚼用了,祖母病了,要三请五请才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孝顺呢。”
孙滢看了她一眼,道:“我花五万两,那也是陆家的银子,跟你有何干系?跟娘家有何关系?我自小呆在道观,也没见谁给我送过一文钱的东西。我那些东西是买给祖母的,不是买给你的。就因为你废话多,三叔都被皇上派去守城门了,还没有汲取一点教训?”
一说到三老爷,三太太忙喝斥了孙敏,照着她的嘴巴给了一巴掌,喝道:“当真是把你惯的没边了,闭嘴!”又谄媚而讨好地向孙滢笑道:“你大姐姐的事也轮得到你指手划脚。你这妹妹从小在外边被我们惯坏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说是说话没把门的,害得你三叔看大门,家里现在老太太病着,又要花钱请大夫,又要抓药,还要日常开销,你知道你妹妹弟弟从小没饿着,现在府里半个月也不买一次零嘴,你妹妹就是太馋了,才拆了礼品,回头我就教训她……”
五娘走过来,拉了孙滢就往外
走,“三太太,不好意思得很,我们还有事。必须马上走。”
孙滢正愁无法脱身,有了现成的借口,忙挣脱了三太太的手赶紧走。
现在的孙家对她们几个而言,已经是龙潭虎穴了,进了就想赶快溜之大吉。
“你若不走,只怕三太太就会开口向你要钱求着你给三叔弄调令了。”孙湘说道。
孙滢摇头道:“那个我真是帮不了,皇上开过口的事情,哪里还有回旋的余地?”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难怪人家说妻贤福泽三代,老太太看着也挺精明,没想到给三叔挑了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有三太太在旁边教导,不吃牢狱之饭就不错了。
老太太见孙滢走了,爬起来直接甩了三太太几个巴掌。
“贱蹄子,我好容易装了半个月的病,好容易她来了,你个贱人尽扯些没用的,还有你生的那个,现在还想着讽刺她,嘲笑她,有能耐你去将你爹捞出来!”老太太说完见母女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气得直喊姜嬷嬷拿家法过来。
姜嬷嬷拿了把戒尺过来。
“不重罚她永远没记性,哪个是你大姐姐?咱们现在是靠着别人的脸色才有口饭吃!打手心三十下,抄女诫一百篇,不少完不准吃饭。!”
说话间,已经有两个婆子按住孙敏,姜婆子正欲打,却听老太太吩咐道:“让老三家的动手,也长长记性!”
姜嬷嬷将戒尺递了过去,三太太抿着嘴,闷声道:“以后孙滢再来,你能不能做到恭敬?你以为她还是咱们口中那个可以随意丢到道观去的道姑?今非昔比,她如今是朝庭重臣的妻子,不出意外,她的丈夫今年肯定能让她成为穿上凤冠霞帔的诰地命夫人。她跟你虽有血缘关系,但你要明白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难道你想一辈子呆在这里?她心情好,你父亲很快就能不看大门了!
三太太一说边,一边含着泪花打了孙敏三十下,虽然只有前二十下用力了,但孙敏的手已经高高地肿起,变成了青紫色。
她倒是想轻轻地打两下算了,可她实在怕极了老太太若是不满意重新再打,闺女就要多受一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