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大惊,“什么样的高僧连这样的事也能算出来?”
那岂不是也能算出她当年算计过孙滢的事?
“太子殿下,臣妾要……向您坦白一件事?”太子好似下定决心一般,吞吞吐吐地说道。
太子笑着握住了太子妃的手,道:“咱们成亲十几年了,虽然你是父皇为孤挑选的妻子,但这十几年,咱们荣辱与共,利益和目标一致,相知相守走到今天,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太子妃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一边抽泣一边道:“殿下自明州回来那一日,妾身去城门口迎接您,孙夫人在前面,我看您看她的眼神有崇拜有迷恋有不舍……”
“你是在说国师陆首辅的夫人?”
“对,就是她。”太子妃像是个等待判决的犯人。
“孤承认,她长得很漂亮,又懂得许多常人摸不着边际的玄门知识。但孤守先是个储君,是父皇的儿子,是灿儿的父亲,是东宫的太子,然后才是自己。孤对她有欣赏,有喜欢,有崇敬但唯独没有男女之情。”
太子妃惨白了脸,不死心地问道:“为什么唯独没有爱?”
“你觉得陆大人是吃素的?母后是陆家人,所以陆大人是孤的天然的盟军,孤怎么敢对这样的人有男女之情?规矩是什么?就是事先划出来的边框,你放心,孤是不会越界的。孤可不是……”太子没有再说下去。
是的,他不是陆彬,明知道孙滢是自己的婶婶还紧追着不放,天下呢?前途呢?
“人跟动物最本质的共别在于,动物才想到什么就直接擭取,人会受规矩的约束,克制自己。”
太子妃的泪如同断了线珍珠,怎么也止不住,“妾身知道了,殿下。”跟太子比起来,她这个太子妃的心思太龌龊,她没有勇气再往下说了。
“都是妾身太小心眼,妾身一定将下毒之人揪出来。”太子妃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自那日起,太子妃将东宫所有人一个全个地排除,发现疑点最大是东宫膳房里的吴大厨。
吴大厨有个干儿子叫吴庸,是慈宁宫里烧灶的,每隔段时间会给吴大厨送来一盒糕点,有时候是吴庸亲自送来,偶尔会由田姑姑捎带过来。
田姑姑是太后身边的掌事宫女,三十出头,跟太子是打小的情分。
太子幼时太后对他很严厉,经常在太后宫中受罚,事后都是这位田姑姑在安慰他,太子三岁的时候就认识了田姑姑。
不过那时候她还是刚被安排进慈宁宫中的小宫女。
田姑姑做事勤劳,人美心善,很多主子对她印象都挺不错。
是以她生次顺带帮吴大厨捎带吃食,一直都没引起大家的怀疑。
自打太子回去跟太子妃说了是吃食有问题,太子妃就格外留神东宫的膳房,每隔两三天总会去一次。
这一次她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田姑姑提着一盒精美的山药糕,“这是吴庸托我带给你的,刚好顺路。”
吴大厨和田姑姑是同乡,田姑姑也明确地表示了对吴掌厨有好感。每次她来送糕点,大家都一致认为她是来见老相好,也没人敢过问,毕竟是太子看重的人。
但太子妃这次听了太子话,想到饮食,不由脱口说了句:“这桂花糕做得不错。”
田姑姑不由笑道:“是呢,这是吴庸送给吴大厨的心意,奴婢就不能孝敬太子妃了。”她不好意地朝太子妃笑笑,将糕点递给了吴大厨。
吴大厨正欲伸手去接,却被太子妃夺了过去。
从下人手里抢吃食的事太子妃还是头一次做,尴尬极了。
但抬头就看到了田姑姑和吴大厨两人头上都冒了汗,太子妃越发笃定这糕点有问题,不动声色给了跟着的的婆子。
那婆子拿起糕点就往嘴里塞,边塞边含糊不清地道:“好吃。”
大家看得目瞪口呆。
吴大厨扑上去就夺,哪里还夺得到,宫里点心本来就做得不多,以精致小巧为主,转眼她就吞掉了五六个,剩下的攥在手心。
“等一下,里面怎么有东西?”她噎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脖子一伸一伸的,但谁也没有
在意,都盯着她的手心。
她手心里有一个牛皮纸团,打开里面是一包药粉。
吴大厨着急地掰她的手,但这就是一个粗使的婆子,太妃看中她就是觉得她有力气。现在又有了证据,不由一脚将吴大厨踹了老远。
“来人,将人拿下!”太子妃喝道。
田姑姑和吴大厨很快就被太子妃的人控制了起来。
经太医院的掌院亲自判定,此物是一点红的种子研磨而成。
“此物长期服用有慢性药的作用,可以损伤肾脏,孕妇忌用,可能会流产。此药也叫做羊蹄草、千日红。”
太子妃突然想起,每年春末吴大厨会用一种野菜给她东宫里的人煮汤喝!
一喝就喝了十几年,居然也没有一个懂药理的人来告诉她们喝了会不孕不育。
田姑姑在地牢中熬不过苦刑,终于招了,“太后命奴婢做的,我的父母兄弟都在太后手里……”
“没想到太后居然布局了那么久。”
皇上怒不可遏,将慈宁宫封了起来,不允许太后和人接触,也不允许宫内的人再伺候太后。
太后又哭又笑,像疯了一样。
“总有一天,哀家会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秘密!”每当一个人的时候,太后就会低声喃喃自语。
对,她在下一盘大棋。
“皇上啊,上次哀家告诉你的那个传言是真的,你和镇南王就是亲兄弟,但哀家肯定不会揭穿这个身份,这个秘密哀家要带到棺材里面去,皇上啊,这个消息就由吴大伴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