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口舌之争,她一向没什么兴趣。
她就喜欢实在的东西,比如说真金白银。
“你说是就是,三千两银子而已,本郡主愿赌服输,不会输不起。”朝霞郡主道,“将你们的帷帽都摘下来,给我看看。”
一个个的脸蛋如刚剥出壳的鸡蛋,又白又嫩。
“看来,你在做香膏这方面还是很有天赋。”朝霞郡主说道。
她已经想开了,如果这就是结果,接受也没那么难。她本来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孙滢再能干,也不过是香膏做的好罢了,不具可比性。若是陆虞还活着,孙滢根本没资格和他定婚。要订婚,也应该是本郡主。
在一旁边头也未抬的安国公,只顾逗弄他的那些八哥去了,头也不曾抬,交等管家道:“你去取九千两银子,给孙大娘子。”
管家依言而行,不久就拿来银子,当面交割清楚。
都是朝霞郡主的朋友,见她输了,跟着安慰了几句,也都散了。
倒霉呀,她们也下的有注!
算了,赔了就赔了,又不是赔不起?何必跟个做生意的粗俗不堪的人在一起?
不过,这也仅仅是自我安慰的话。
“孙家的铺子里到底有没有卖她们用的香膏?”她们如是说。
真的好想买。
女人对于皮肤的保养是一个终身课业,没有人不希望自己青春永驻。为此花上再多的钱也心甘情愿。
打听来打听去终于打听到孙家在兰桂坊旁边又开了一家铺子叫沈香记。
据说一瓶香膏要一百两银子,还要排队等,四品官员以下的女眷,不能买。
真成了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即使是这样,订单也排到了几年后。
孙滢也够乖巧,先将王五娘子那里送了三瓶。
五娘子根本没舍得用,一瓶直接送到宫里去给了贵妃,另一瓶送给了母亲,还有一瓶孝敬了祖母。
有好事之人给孙家算过一笔帐,光九月初八这一日卖出去的香膏,有五万两银子!香膏铺子和成衣铺子挨着,来买香膏的贵客免不了先看年衣服。连带兰桂坊生意也跟着好了。
她拿了五瓶回去,老太太,董乔两位姨娘,五娘和六娘都送了,就是没给赵氏母女。
赵氏听说此事,气笑了。
三娘和四娘要去孙椿面前告状,被赵氏给拦住了。
孙椿那个人赵氏能不了解吗?
孙滢现在正是风头正健的时候,这些银子在孙椿那里只怕比御赐的桃花马强多了。
孙滢现在就是个散财童子,去告状也只会让自己自讨没趣。
可是,当赵氏知道香铺叫沈香记的时候还是闹起来了。
她能不生气吗?
沈氏这个贱人,都死多久了,还这么阴魂不散。
“老爷,大娘子将咱们的铺子更名叫‘沈香记’。”
孙椿听了,未免不喜,直接叫孙滢过来过问此事。
岂料孙滢道:“夫人看错了,是‘沉’,不是‘沈’。
孙椿马上将赵氏数落了一顿,“滢丫头还小,不要老挑她的刺,她一个人能把庶务打理成这样,确实让人刮目相看。”
沈重安问她:“开铺子为什么不把名字换成自己的,反而用孙家的。”
孙滢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极冷的笑意,“我要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将要得到又终将失去,让她们夜不能寐。”
这一天,还发生了一件大事,相传陆家的四爷又活过来了,之前那五万两押孙滢赢的就是他。
第48章 疑惑
陆虞死又复生,第二天便去上朝,马上有御史站出来弹劾其犯了欺君大罪。
皇上哈哈大笑,众臣呆若木鸡。
待皇上笑够了才承认是自己让陆虞诈死去川地查案,如今真相大白,陆虞官复原职,赐太子少师。
满朝文武皆道恭喜。
也有些人立时在内心琢磨开了,此辅以假死之名查案,必定是能牵动国之根本的大案,这个案势必还要和陆家沾上点干系,那必定是互市的茶马司了。川地茶马司正是当今皇后娘娘的母亲的胞兄任茶马御史。这么说来,一定是李家出事了。
这么一来,陆家四房和大房之间必定起龃龉,稍有不慎一个大家族可能就分崩离析了。
皇上真是好算计。
相较于朝堂上的心思各异,陆虞的死而复生,自然最高兴的陆老太太,其他人也高兴,不过不似陆老夫人这么多就是了。
陆虞“活”了过来,陆老夫人又成了各家贵女争相讨好的对象。
她们讨好陆虞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亲事。
孙滢这个粗鄙不堪的贱蹄子,怎配和那般“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之人订亲?
正巧又赶上九九重阳节,很多人都拿这件事问了陆家老太太,陆老太太道:“四郎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里里外外都是他自己拿主意。”
老太太不管别的,单说陆虞外要应付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又要处理内宅庶务上鸡毛蒜皮的小事,本身已经够辛苦,亲事上怎么也要挑一门自己满意的,只要儿子看中,哪怕是个叫花子她这个做娘的也捏着鼻子认下了。她老人家开明的很,不愿意在亲事上过多的束缚了幼子。
最高兴的莫过于孙椿了。和陆虞的这桩亲事搁以前他是根本不敢想的,现在一跃成了次辅大人的老丈人,他心里面那叫一个高兴啊。回到家中,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抱着赵氏猛亲了一口,说道:“陆虞今天去上朝了!
“谁?”
“陆虞,跟滢丫头订亲的那位。”
死人居然活了?这真是天上掉馅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