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敛想了想,忽而风轻云淡的说:“卸任更好,我本来也不想从军。”
“是,我知道你想画画。”
祁副司长拧眉:“但你画的就是一坨屎啊!”
“你和人家姜郁画的差远了!”
“你就不是这块料!”
贺敛:“……”
“何况,你小子要是不当兵,恐怕金州就没谢轻舟的事了。”祁副司长指着他,“你就是最大的黑涩会,你个强占民女的臭流氓。”
贺敛坦然点头。
“……”
祁副司长也是司空见惯,这小子总在一些特别的事情上很好说话。
“那天晚上你爸也吓坏了。”他说,“你倒好,连他的电话也不接,我看天庭招安,封你个弼马温就对了,要不然你小子真成齐天大圣了。”
“差不多了祁叔。”
贺敛啧嘴:“我老婆还等我呢。”
祁副司长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起身跟他往外走,骂骂咧咧:“姜郁怎么能看上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是不是威胁人家了?”
贺敛:“……”
两人回到会议室,姜郁见到他,轻轻松了口气。
贺敛径直坐回她身边。
祁副司长气的眼前一黑。
秦司长都到了!
满屋子的人都站着呢,你坐什么!
一进门,秦司长就看向贺敛,见那人只顾盯着自己带来的小警卫员,便将手里的不锈钢水杯放在会议桌上,砸出突兀的响动。
“好了,都让警卫撤了吧。”他慢条斯理的说。
姜郁闻言,乖乖出去了。
贺敛的视线跟着她走,直到门关上,他才依依不舍的转回头,整个人瞬间变得无比冷淡,把头往后一仰,闭上了眼睛。
秦司长冷哼:“贺敛,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贺敛:“你才调来一年,我都干了八年会长了,用你教我规矩?”
秦司长登时脸色紧绷,没错,他调任特署司整整一年,直到今天才见到贺敛本人,不过刚才一进门,他就认出了这个小畜生。
真和贺绍铭说的一样,乖张难驯。
秦司长走到桌前,让大家坐下,才说道:“如今西南两境算是安稳,只剩下东北两境外的拜庭区和菲兹区算是威胁,不过拜庭区的那位霍家家主,如今也算是半个驻防了,所以贺敛啊,菲兹区那边,你责任重大。”
“一日不除沙虫,金州一日难安。”
贺敛百无聊赖的应声。
秦司长不快,压着脾气:“话说回来,这次药贩在海城落网,壁堡算是大功一件,上面的意思是,奖励工会会长一等功一次,但是嘉奖仪式就免了,我看你也不是形式化的人。”
“贺敛,你有无异议?”
“无。”
贺敛冷冷的抛出一个字,直接起身要往外走。
秦司长眉头紧锁:“贺敛!你干什么去!”
“找我老婆。”
贺敛:“不是没事了吗?有任务就下派到壁堡,我必定严谨对待,一堆人在这里坐着跟要玩丢手绢似的,能研究出什么四五六。”
他是个实干型的人,对纸上谈兵没兴趣。
秦司长:“你给我站住!”
其余三人微微蹙眉,祁副司长更是有些心焦。
这些年来,若说有十次会议,贺敛必定九次不来,光是这一年他就拒绝了三次出席,秦司长早就对他不满了。
“贺敛,赶紧坐下。”他低斥道。
贺敛这才坐回椅子上,冷着脸色,一言不发。
秦司长斥责:“贺敛,别以为你出身贺家,又有军功傍身,就能无视这国安部的规定,半年前为什么接连撤销你三个一等功,记大过一次,还险些停职审查,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贺敛高高挂起的口吻:“不经批准,在民宅随意对群众动用枪械,将一个无行为能力的女孩子抢回壁堡养着,不就这点儿事吗?”
“壁堡是私人武组,你更不能目无法纪!你身为在职要员,屡屡违反纪律规定不说,当时撤销军功,通报批评的大会你也敢不来,你到底是有多大的面子!要我三请四请你吗!你是天王老子啊!”
贺敛拄着下巴,目光盯着门,没有回答。
秦司长一拍桌子:“贺敛!”
“当日洛城情况紧急,孰轻孰重,你难道拎不清?”
“那个女的就那么重要?”
“她一个人的性命安危抵不过特级行动?”
“值得你用前途去换!”
贺敛重新掀眼而来,语气已经变得不善:“有完没完?”
秦司长愕然:“你这是什么态度!”
贺敛撑桌起身:“你什么态度,我就是什么态度。”
“就算没有批准,难道我还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虐待致死吗!是你们不相信我的目击报告,说没有实据证明宋家要杀人的!”
“怎么着?现在和我翻旧账?”
他凤眸燃火,按在桌子上的手背已然青筋高鼓。
祁副司长暗道不好。
刚才秦司长说了那么多,贺敛都没怎么样,一提到他老婆就要翻天。
他连忙打圆场:“算了吧,秦司长,这臭小子天生混账,您别和一个小孩儿计较。”
秦司长像是没听见,指着贺敛鼻子喊道:“无组织无纪律的东西!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撤职卸任!你以为这天底下就你会带兵打仗!”
贺敛二话不说,活动着胳膊,迈步上前。
秦司长见到这架势,脸上的怒火瞬间被恐慌浇息,连连后退:“你……你干什么!你还要打我不成?!”
其余三位会长急忙横挡在两人中间。
祁副司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