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的贺]你干什么？想拿钱收买我，让我暗杀我哥？
[万重山]大过年的，你能正能量一点吗？
[金州的贺]那你为什么要给我转账？
[万重山]压岁。
贺知意悬在屏幕上的指尖一顿，那张娃娃脸上略过一丝错愕，继而垂下羽睫，有些心猿意马，迟疑着没回复。
但谢轻舟的消息又弹了出来。
[万重山]小屁孩儿好心拜年，我总得有点儿表示。
[万重山]收着吧，我也有好道儿来的钱。
[万重山]至少这笔钱干净的。
贺知意微微咬唇，心口堵得厉害，那股心酸逼上来，眼眶有些发红，在谢轻舟的催促下才将钱收了。
[金州的贺]谢轻舟，你自己过年吗？
[万重山]嗯，希苒去爷爷那了，谢湛云在黑水堂。
想到缪斯庄园那份堪比‘陵园’的冷清，贺知意松开嘴唇，犹豫几秒，发了一条语音过去：“谢轻舟，新年快乐。”
[万重山]嗯，你也是。
[金州的贺]你也要守岁吗？
[万重山]不守，睡了。
贺知意见状，打了‘晚安’，但想了想，又改成了‘好’。
发送完，她重新躺了下来，眨着大眼睛。
“……谢轻舟。”
谢轻舟没再回复。
庄园一楼。
硕大的客厅里，灯光通明，只有他一个人，寂寞就像是一张网，全方位的笼罩着他，即便墙暖的温度很高，谢轻舟的脸上依旧覆满寒霜。
他盯着手机，一遍又一遍的点开那条语音。
“谢轻舟，新年快乐。”
“谢轻舟，新年快乐。”
“谢轻舟……”
女孩儿甜美又软柔的嗓音回荡在客厅，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围绕着他的清冷驱散，在这冬日的夜里给他带来一丝难以捕捉的温暖。
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谢轻舟突然终止了播放。
他疲惫的倒在沙发上，用手臂挡住眼睛，嘀咕着。
“谢轻舟，你他妈真是该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你钱多的没处花了，给她压什么岁。”
“小屁孩儿一个。”
谢轻舟叹了口气，起身回了卧室。
他脱了衣服去洗澡，浴室里白雾升腾，他盯着自己伏在墙砖上的手，那只腕子上还戴着那条粉色头绳儿。
头顶的水流砸在小臂上，又跌落在地。
前几天拿阿火的死试探了一下，看谢湛云的反应，可以确定内鬼就是他了。
自己这个弟弟的心思一向细腻，保不齐已经在布置陷阱了，看来这段时间，他得远离地下黑市和黑水堂。
兄弟阋墙。
各自提防。
如今的每一步，都踩在迷雾上。
谢轻舟失魂落魄的笑了笑。
他很喜欢自己的名字。
但有时候。
这个名字又像是一道诅咒。
轻舟。
他这一生，注定要随波逐流。
永远跌宕在那片黑水里。
至死方休。
-
贺知意没睡好，又因为谢轻舟给自己压岁，而自家老哥没有丝毫表示，直接从大年初一抱怨到了二月二，听得姜郁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但她没想到，贺敛的脸皮厚如城墙，硬是置若罔闻。
这天早上，贺知意刚起床，忽然听到楼下有刹车的声音，她揉着眼睛走到窗口，见院子里停了一辆全新的黑色奥迪RS7。
贺知意原地惊呼。
她一直想要一辆属于自己的车！
老哥总算满足她了！
贺知意一路飞奔到了院子里，整个人趴在车头，感动到不行：“哥！看来你对我还是有兄妹情意的！不枉我和你要了这么久的压岁礼物！”
贺敛见状，和沈津并行而来，蹙眉道：“谁说这是给你的？”
贺知意愣了愣。
瞧见一旁的姜郁。
“……”
“你嫂子要学车，等她驾照考下来，这个拿来给她开着玩的。”贺敛大言不惭的说道，“你想要，等你嫂子玩腻的吧。”
贺知意仰天长叹：“不公平！”
沈津也觉得不公平，但他的逻辑却是反的。
就贺知意那个开车技术，应该把这辆奥迪给她，至少没那么贵。
贺知意吸了吸鼻子，眼巴巴的看向姜郁。
“好嫂子，先让我开一圈儿行吗？”
姜郁当然不会拒绝，笑道：“好啊！”
贺敛和沈津几乎是同时色变，但不等阻止，贺知意已经开门上车了。
想到纽斯庄园的一幕，她攥紧方向盘，深吸一口气，准备好好的露一手。
起步还算稳。
速度很慢。
沈津悬心，还是带了一丝期待。
可临出大门时，还是蹭到了车尾。
姜郁愣了愣，见她刹了车。
玻璃落下。
贺知意满脸尴尬。
“对不起。”
姜郁哭笑不得：“……你人没事就好。”
贺知意狼狈的下了车，不敢看自家老哥，看来她的确没这个天赋。
贺敛无可奈何：“蹭大门？谢轻舟派你来报复我的？”
“……我。”
贺知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跟谢轻舟有什么关系。
何况缪斯庄园的大门也被她撞坏了。
沈津看这架势，不禁唏嘘：“贺敛，你让姜郁考驾照，是不是也有点儿欠缺考虑？”
贺敛没敢说。
他让贺知意先回房，又吩咐贺管家把车开去地下车库，等有时间送去4S店补漆，随后和沈津、姜郁回了壁堡。
午后。
刚一进院，一众组员正在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训练，而李蒙、叶寻和周睿三人则坐在地上斗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