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就算以后不做会长,贺敛依旧是金州的太子爷,手握鼎盛和贺氏两大财阀集团,‘维和会长’这个身份对他这种人来说,反倒是一重束缚。
妈的,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畜生。
他冷淡的转向窗外。
“行,你想好了就行。”
贺敛没说话,只盯着他。
谢轻舟半天没回头。
他深吸一口气,思忖着剿匪二字,又抽完一根烟才说:“贺敛,你突然跑来卖我这个人情,其实是想要跟我换一样东西是吧。”
“算是吧。”
谢轻舟转过头,目光阴冷:“你知道,那东西是我拿来保命的,我当年背叛了沙虫,如果不是靠它,黑水堂或许早就灰飞烟灭了。”
贺敛波澜不惊:“我知道。”
谢轻舟要是把那东西交给自己,别说黑水堂和谢湛云了,或许连他和谢希苒都性命难保。
“我不逼你。”
贺敛压低语气:“你也不用为难,我把谢湛云的事情告诉你,也不只是为了索要那样东西,我是为了还你一个人情。”
谢轻舟瞳孔倏地一缩。
贺敛沉寂几息,再启唇时,话音似一双大手,拨开云雾下的回忆。
“当年的事,还记得吧。”
脑海中似有巨浪翻涌,沉痛的往事如礁石般重新浮出水面。
谢轻舟苦笑一声。
那时候,他刚接任黑水堂不到一年,经手的第一桩生意,就是帮沙虫在两境内运送包括庄雨眠在内的‘肉仓’。
他以为,那些违禁品是被这群少男少女吞入腹中了。
直到后来才得知。
竟是缝入腹中。
在黑水里沉浮了十八年的少年,自然满心都是耀阳,他无法接受,情绪濒临极限,他想轰轰烈烈的反抗一次。
于是在听说了壁堡的‘713’行动之后,他不顾爷爷的阻拦,主动找上了贺敛。
作为金州一黑一白,两大世家的接班人,他们年少时的交集并不少。
但那是他俩第一次主动说话。
他给了贺敛一个更近的绕侧路线,只要贺敛带人在那条路上蹲守,一定能将沙虫的货车顺利截住,救下那些可怜的少男少女。
可惜,当他顶着满院子的枪口,站在壁堡大营说出这番话时。
贺敛让他滚。
谁会相信他。
金州谢家,罪大恶极。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在以身设局,想让贺敛死于沙虫之手。
即便他愿意剁下拇指证明。
可贺敛最后也只是割伤了他的虎口,让人把他扔出去。
当两扇军工制造的大门在他面前缓缓合上。
他坐在地上,笑的颓唐。
哪怕贺敛不能名正言顺的从军,他还是可以空降成为私人武组的会长,可自己呢,只能像一条臭虫,永远苟活在那片烂泥里,见不得光。
就算把心挖出来。
也和别人不一样。
是黑的。
只是他没想到,作为黑水堂的少主,沙虫当时在监视他。
因为那次背叛,沙虫和黑水堂彻底断了合作,作为代价,谢钏杰的一双腿被废了,如果不是拿那样东西保命,黑水堂将遍地白骨。
谢轻舟啧了一声,脸色驳杂:“陈芝麻烂谷子,提它干什么。”
贺敛似乎是笑了,他拉开车门,站在路边。
没急着关门。
“谢轻舟。”
贺敛的表情多有严肃。
是迟来已久的真心话。
无论他们在那之后又结下了多少仇怨。
但‘713’行动。
如一根刺。
横穿了两人。
他和谢轻舟。
都在九年前。
为自己的年少轻狂付出了代价。
贺敛不曾犹豫:“对不起,我当年应该相信你的,如果按照你说的做,我救下来的人,或许不止是庄雨眠一个。”
“谢轻舟,是我错看你了。”
谢轻舟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蓦地攥紧,甚至整条小臂都颤抖起来,他在贺敛看不到的地方猩红了眼眶,太阳穴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那积压许久的不甘喷涌而出。
但脱口而出的话。
平静如水。
“贺敛,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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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我为啥要挖这么多坑。
收尾收到我想死。
我是大虎b。
第163章 希苒啊
风声呼啸而过,将谢轻舟的话音卷在其中,轻而易举的打散。
两人沉默了几息。
“行了,狗东西,老子没时间和你忆往昔。”
谢轻舟启动车子,正准备踩油门。
“等等,我还有一件事。”
贺敛伸手,一把握住了副驾外的倒车镜。
‘咔嚓!’
谢轻舟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倒车镜掰了下来,继而转过头,张了张嘴,良久才拿出一副崩溃又平静的口吻:“贺敛,我操你大爷。”
贺敛从容不迫,将倒车镜扔进副驾,拄着车顶:“别说,这事还真跟我大爷有关,不过这样惩罚他,对你的男科是不是有所损伤?”
谢轻舟:“……”
他将头转过去,狠狠的吸了口气:“快说!”
贺敛:“你和拜庭区那位霍家家主,关系如何?”
谢轻舟下意识道:“霍斯聿啊。”
“直呼其名,很熟?”
“不熟。”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
谢轻舟捶了一下方向盘,眼睛被怒火烤的通红。
“姓贺的,你听不懂人话是吧!”
贺敛不退反进:“我要动贺绍远。”
听到这个名字,谢轻舟微微一怔,旋即让他先坐回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