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并没有揭穿宋雪妍的骗局,想了想,当时贺敛把那瓶颜料拿走了,只要稍稍检测,就该知道里面被自己掺了种猪催情剂,还是很大的剂量。
因为她担心贺敛体质太好,放不倒他。
估计是贺敛以为算计他的人是宋雪妍,一气之下才把头像换了。
这女人心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雪妍才筋疲力尽的起身,此刻倒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姜郁,在她眼里跟一条破抹布没什么区别。
气撒出去了,宋雪妍也冷静许多。
如果真是姜郁告状,贺敛得知自己利用他声名鹊起,怕是当日就会翻脸,但这都过去一个月了,他才把头像换了,时间似乎对不上。
贺敛不像是能忍一个月的人。
她掏出手机,看着自己给小姐妹回复的消息。
[估计是听说我要封笔了,所以才换了吧]
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简直是自己吓自己。
宋雪妍盯了一眼姜郁,喘匀了气,这才一边回复消息一边走了。
臭疯子。
害她白担心一场,累死了。
挨打也是活该!
等人走后,姜郁才撑身坐起来,她冷静的走到窗口,借着雨水将手臂上的血冲洗了一番,不知道是不是她感觉失常,还是习惯了。
倒不觉得疼。
她打量着雨势,判定半个小时后会转小,走到最里面的矮柜前,里面密密麻麻的摞满了巴掌高的颜料罐。
她揭开盖子,一股刺鼻的汽油味窜出来。
顾管家不在,也没人检查。
姜郁楼上楼下的走着,将木楼的每一个角落都洒满了汽油,最后掏出那个翻盖打火机来,啪地一声,火苗映在她决绝的眼底。
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贺敛。
希望这场火。
能烧到你在的金州。
-
隔天早上,壁堡。
贺敛刚洗漱好下楼,就见到段景樾拘谨的坐在接待区的木椅上,旁边还坐着他的表姐。
揉了一下惺忪的眼,他哑声道:“又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段景樾咳了咳:“舅……”
“贺敛啊,退婚的事怎么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呢?”年近五十的孟枕月不太适应旷漠的脏乱感,一边说一边检查裙摆,“跟着景樾瞎胡闹。”
贺敛无视了表姐,拍了拍手,警卫进来送饭。
看着餐盘上堆叠如山的牛肉,孟枕月厌弃的捂了捂鼻子,又转为压着大腿的姿态:“小敛!”
贺敛拿着军用匕首,将牛肉切开,瞄了她一眼。
孟枕月这才又说:“要不是我今天问起,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我跟你说,这门婚事绝对不能退。”瞪了一眼自家儿子,“就算是疯子也得娶!”
段景樾一缩脖子,看向撕扯牛肉的舅舅。
贺敛拿起冰镇好的罐啤喝了一口,咀嚼半天才开腔:“为什么?”
孟枕月左右看了看,才小声说:“你不知道?”
贺敛觉得莫名其妙,将匕首往牛肉上一扎,眉眼蹙着不耐烦:“我要知道还至于带着你儿子去退婚?”
没有脏字,但口气却蛮横的很。
孟枕月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往旁边让了让。
虽然是表姐弟,但贺敛是气上头敢指着他老子骂的人,她只得耐心下来。
“我跟你说,宋老爷子临死前把所有财产都给姜郁了。”
‘咯拉’
贺敛手中的酒罐被捏的变形。
第18章 贺敛又要来?!
孟枕月怔了怔,见他脸色沉冷下来,满心狐疑的再次确认:“你都去了宋家老宅两次了,是真不知道这事?”
贺敛还真就不清楚。
何况一个小小的洋城宋家,也不至于让他费心细查。
但男人并未表态,而是反问道:“谁跟你说的?”
孟枕月:“她姥爷当时让景樾他爸过去,两人偷偷说的,老爷子说要把所有财产都留给姜郁,让景樾娶她,所以才叫托孤。”
贺敛的舌尖略过犬齿,将变形的酒罐放下,拿起旁边的毛巾擦手。
那阴郁的眸光落在手背的血管上,蓦地冷笑一声。
原来如此。
他以为是宋家人嫌养姜郁麻烦,为了泄愤才虐待那个小傻子。
怪不得那日去退婚,宋谦夫妇一口就答应下来。
合着是为了吞老爷子的遗产。
这么看来。
小傻子在宋家活不长了啊。
贺敛攥着毛巾的手微微发紧。
孟枕月见他不说话,尝试着唤了一声。
贺敛却将毛巾大力扔在桌子上,直直的起身往外走。
孟枕月一愣,赶紧跟了上去,院里到处都是拉练的兵汉,光着膀子,挥洒着汗水,臊的她赶紧低头,拽住贺敛。
“贺敛啊,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贺敛站定,颀长的身影泡在暖阳里,整个人却泛着危险的冷调:“宋老爷子的遗产不过是三瓜俩枣,你就别惦记了。”
孟枕月不快,贺敛什么时候能做段家的主了,索性道:“是,对你贺敛来说是三瓜俩枣,但对于我和景樾他爸不是啊。”
贺敛伏身,宽硕的臂膀挡住女人眼前的光:“所以呢?”
孟枕月连连咋舌,被他这跋扈的态度噎的说不出话,半晌才说:“……婚是你做主退的,你得把这钱给我要回来。”
贺敛挑起凌眉,似笑非笑:“所以呢?”
孟枕月:“……啊?”
贺敛话音幽长:“所以姜郁对你们来说,就是一把金库钥匙,是吗?”
孟枕月不明白他为什么是这个态度,也有些气怒:“贺敛,你要是这样可就太霸道了,你信不信我去找你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