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太,您的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增辉。来来来,快请进。不知两位到来,是我的失礼。”
纪高明是有手段的。
讨好周公子的同时,也没忘了周太太。
周太太虽是女流,但在周家的地位,那可是团宠,更得小心伺候着。
“纪先生客气。我们不请自来,真正要说失礼的,倒是我们。”
周太太道,端庄优雅,步步生莲,摆足了豪门阔太的架子。
周行野抽烟,烟吸几口,便直接掐灭,烟头扔进了纪家门口的垃圾桶。
佣人早早在门口侯着,见这情况,连忙弯腰请客人进去。
“太太在家吗?让她备最好的茶,来招待贵客。”纪高明停下步子,看着佣人。
佣人心里苦,也不敢明说,硬着头皮道:“先生,您还是进去,自己看吧!”
进去自己看?
纪高明心下猛的一跳,跟周行野道一声“见笑”,已是大步进屋。
“高哥,你终于回来了。你看看咱家都砸成什么样了……呜呜呜,这个孽女,她是非要毁了纪家不可。高哥,你赶紧叫人来,把她给我打出去!”
苏丽红疯子似的叫着,又披头散发,歪倒在地。
地上有刚刚摔碎的茶盅碎片,她不小心手拄在上面,瞬间,碎瓷扎破掌心,又疼得钻心。
与她一起的,还有肿着两边脸,哭得已经快要断气的纪翡。
“爸,你看妹妹把我打的……呜呜呜,我的脸,我以后还能好吗?我还能参演音乐会吗?还有我的手,我的手也受伤了。”
纪翡哭得更难受。
她万万没想到,纪雀说让她去死,是真的敢动手。
这个,疯子!
再看纪雀,明艳大方,野性满满,又一身的反骨难驯!
她不止打了人,她还转圈的绕着客厅,把能打砸的一切东西,都砸在了地上。
花瓶,砸了。
茶碗,砸了。
墙上挂的几副名画,摘下来撕了。
鱼缸,也砸了,水流一地不说,鱼还蹦得满屋都是,眼看就不行了。
还有那棵养了很多年的发财树,听说招财得很,纪雀大力出奇迹,直接拔了。
花盆也都摔了,满地都是土。
连一边的餐厅也没有逃过这一劫,桌子腿飞了,椅子四分五裂!
这孽女,她当真是疯魔了吗?
纪高明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眼看纪雀还要拿着椅子断腿砸玻璃,他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孽女,你这个孽女……”
话没骂完,又想到外面周行野跟周太太已经亲自来了,他顿时又将没骂完的话咽了回去,苍白愤怒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一抹和蔼可亲的笑,跟老树皮似的,又皱又难看。
温柔得很:“是雀雀回来了,雀雀,你妈跟你姐是惹你生气了吗?没关系,你不高兴了,尽管打,尽管砸,爸给你作主。你看看这,还有什么能砸的,爸也帮你动动手?消消气。”
纪雀掂着手里的椅子腿,对着客厅的落地窗,跃跃欲试:“是吗?这个玻璃看着碍眼,我把它也砸了,你帮我?”
砸玻璃?
你不如直接把纪家给砸完得了。
纪高明一咬牙:“这……不太好吧。雀雀你看,家都这样了,再砸下去,这也不是事。”
他话音刚落,周行野迈步进来,视线扫一圈这满地的狼藉,笑意在眼底勾起:“纪先生,您家里这是……遭贼了?砸成这样,可不得了。”
正要把椅子腿扔出去的纪雀,一眼看到撑腰的来了,椅子腿扔开,拍着双手说:“周公子,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信。”
周行野睁眼说瞎话,向她招手。
纪雀走过去,笑意在眼底盛开,“周公子,不得不说,有人护着的感觉,是真好。”
受了委屈,有人疼。
闯了祸,有人护。
哪怕打了架,惹了事……也只会心疼她,有没有打疼手,有没有惹痛快。
这就是真正的亲人,所谓的双向奔赴吗?
无条件宠她,信她,疼她,爱她,纵容她。
终于,她隔山隔海,隔人心,隔肚皮……死守两年,总算守到铁树开花,对她动了情。
“小没良心的,只说你哥……你行野哥哥护你,我就没护你吗?”
周太太不乐意了。
虽然说,她这把岁数了,不至于跟自己儿子吃醋,但偏不是。
明明她也是来撑腰的,这雀雀丫头,眼里只有她喜欢的人,没有她……这不行。
“妈妈,您才是我最大最硬的后台。您疼我,护我,我都知道。跟您一比,周公子都得靠后呢,您是第一位。”
纪雀一张小嘴很甜。
哄了周行野高兴,又哄周太太高兴。
明知是哄,周太太就是打心底里心疼她。
她一向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之前喜欢顾兮尘,也是恨不得把人捧在掌心里护着……这会儿喜欢纪雀,这就是她亲生的闺女。
周行野:……
行,有了靠山,是不一样,转眼把他排出去了。
“周太太,这?这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的女儿,她什么时候是您的女儿了?”
“什么?就凭她也配!这个野丫头,她怎么敢?!”
【第34章纪雀,你疯了吗!】
纪高明震惊,又狂喜:好好好,看来这个女儿,是真的要发达了。
然后,是苏丽红的尖叫。
“妈,我,我不舒服。”
纪翡看着这一幕,眼前发黑,摇摇晃晃的晕了过去。
她心中怒极,也恨极。
哪怕就是晕了,也气得全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