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说？我努力了这么多年，一点厉家谋害我姐姐的线索都找不到，我怎么说？我真的很没有用，我每天晚上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姐姐失落的眼神，她还劝我，说没关系。”
“可是怎么会没有关系？我做梦都想让厉凌州去死，这辈子不报仇，我心难安。”
林清韵的声音凄厉又绝望，也正是如此，这些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很有信服力。
沈听榆担忧地看向厉璟渊，后者失神地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渊。”
厉璟渊回过神来，看向她。
沈听榆问：“你之前是不是也怀疑过妈妈的死？”
厉璟渊垂眸，过了会儿道：“是，但我也一样，找不到任何证据。”
毕竟尸体都火化了，连林清若真正的死因都查不出来。
沈听榆垂眸，“我现在能理解，为什么小姨会这么执着了。”
厉璟渊也沉默着。
两人在外面，听着林清韵崩溃的哭声，心里也升起了一股难受的感觉。
等林清韵睡着后，两人才离开了。
厉璟渊非要亲自动手给沈听榆洗漱、洗澡，沈听榆完全拗不过他，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沈听榆的脸颊都是红扑扑的。
这搞得厉璟渊哭笑不得，捏着她的鼻子道：“我还不至于禽兽到对病人下手。”
“谁知道你呢！”沈听榆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精致的脸，低声嘟囔道。
厉璟渊被这一幕可爱到了，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第300章 ：进退两难
温热的触感印在沈听榆的额头上，即便两人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她还是会为这一幕心动。
准确地说，她是为厉璟渊对她的爱而心动。
等厉璟渊退离后，沈听榆往一边床侧挪了挪。
厉就渊挑了挑眉，道：“怎么？你要把你的床分我一半？”
沈听榆点头如捣蒜，笑得眉眼弯弯，“怎么样？我人好吧？”
“你就不怕我兽性大发？”厉璟渊忍不住逗她。
沈听榆：……
“那你还是睡沙发吧。”
她刚想挪回去，厉璟渊就动作极快地上了床，关了灯，然后熟练地将她搂入怀里。
这期间他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沈听榆的伤口。
沈听榆本来也是开玩笑的，怎么可能真的让他去睡沙发？
她心满意足地枕着他的手臂。
沈听榆能明显察觉到，厉璟渊今晚的情绪很低，他估计……或许，也会想妈妈吧？
“阿渊，你印象中？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厉璟渊的身体都僵了僵，“怎么突然这样问？”
“我就是很好奇，你和厉凌州长得有三分像，但是我觉得你比他好看太多了，一定是随了妈妈多，妈妈一定是个大美人吧，而且还很聪明。”
沈听榆满满地引导着，让厉璟渊愿意打开心扉。
其实她早就查过林清若了，网络上每一张她的照片，都十分的美丽动人，温婉的气质，完美的身高和容貌，却是一名很厉害的财经学家。
林清若虽然身为女子，却很有经商之才。
当年她和厉凌州刚刚新婚之时，厉氏基本都是她在打理，生意蒸腾日上。
而她也是肉眼可见的开心，很多人都调侃说，当年她喜欢的并不是厉凌州，而是厉氏集团这个巨大的挑战。
因为厉凌州没有什么经商头脑，厉氏集团原本前景一片大好，交到他的手上后就开始止步不前了。
可能林清若，就是喜欢挑战。
想到这里，沈听榆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测，但是她不好说。
厉璟渊道：“不太记得了，那时候我还很小，但是她确实很温柔，应该，也很漂亮吧。”
“现在网上还有她的照片呢，你都不查来看的吗？”沈听榆不解。
“不想。”
沈听榆怔了一下，思索着他为什么会这么抵触。
厉璟渊的身子有些僵硬，呼吸也略微有些急促，好像在克制着些什么。
沈听榆也算是了解他了，很快就想明白是为什么了。
她红着眼睛，在黑暗中伸手抚摸上他的眉骨，心疼地问：“阿渊，你是不想，还是不敢？”
厉璟渊的呼吸都滞了一下。
沈听榆哄着他，“想妈妈并不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找个时间，你带我去看看她吧，我这个丑媳妇，还没有见过婆婆呢。”
厉璟渊的喉咙瞬间哽住了。
他小的时候经历过很多可怕的事情，和他一起的小孩大多都会哭着、害怕地喊妈妈，但他不会，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妈妈了。
是爸爸亲口告诉他，“你妈妈已经死了，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吵得老子耳朵疼，一会儿股价都被你哭降了。”
厉璟渊的记忆中，关于母亲的实在是太少了。
于他而言，妈妈就像是一个最亲密的陌生人，他觉得想念她，会显得自己很矫情，所以这些年，他从来都不愿意主动去回忆她。
但每当她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他的梦里时，他醒来后都会是一片怅然，心里就像是空了一块地方，无论如何，都填不满。
沈听榆久久没有听见他的答复，于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怎么了？你不愿意？”
厉璟渊回过神来，说了声“好”。
他的声音沙哑无比，埋首在沈听榆的脖颈时。
沈听榆居然感觉到了有温热的泪水滴落下来。
厉璟渊哭了，沈听榆也忍不住跟着哭，她心疼厉璟渊，如果他的妈妈、外公和外婆还在的话，即便没有厉家，他应该也会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矜贵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