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晗玖跪在客厅里，地上躺着的女人面目全非，连呼吸都慢的肉眼看不出来。
孟煜柯赶紧打了120。
厉晗玖跪在那里，无措地哭着，她甚至不敢上前去碰妈妈。
“妈妈……之前明明还好好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进来的民警和厉凌州看到这一幕，神情各异。
民警冷漠地道：“厉先生，看来你得和我们走一趟了。”
厉凌州阴冷的眼神落在厉晗玖的身上，丝毫不惧。
他不认为，家暴能判的有多重。
就是去一趟警局而已。
孟煜柯看见厉凌州的眼神后，站到了厉晗玖的旁边，挡住了他的视线。
看见哭得撕心裂肺又不知所措的人，他蹲了下来，安慰道：“我已经叫救护车了，阿姨会没事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他趁机探了一下叶湘文的呼吸，还有气，应该没事。
厉晗玖瘫软在地，随即将怨恨的视线投向父亲，“我走的时候，妈妈已经伤得那样重了，你怎么还下得去手？”
她内心有那么一丁点的渴望，渴望从爸爸的眼里看到懊悔。
可是没有。
爸爸不仅满眼厌恶地回瞪了她一眼，还扭过头去，丝毫没有一点懊悔之意，反而满脸无畏。
厉晗玖的心脏仿佛被刀子一片一片地剜着，疼得她生不如死。
她好好的家，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救护车来了，昏迷不醒的叶湘文被抬上担架，厉晗玖陪同。
孟煜柯不放心她，跟着一起。
交代其他民警将厉凌州给带回警局。
第393章 ：向来如此
叶湘文伤得十分重，她腹部的器官几乎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需要动手术。
厉晗玖听罢双腿一软，直直地跌落下去。
幸好一旁的孟煜柯反应迅速，将她接在了怀里。
“还请你们尽力救治。”孟煜柯道。
“我们会的。”
就这样，叶湘文被推进了手术室。
厉晗玖面无表情，但眼泪却在不停地流着。
她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我的妈妈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她茫然、不解，她迫切想要一个合乎情理的答案。
可这世界上，哪是什么事都有一个尽人意的答案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厉晗玖只能慢慢接受爸爸不爱她和妈妈的事实，她要开始割断这段父女之情了。
打人就是不对的，这甚至不能说是打人，可以说是杀人了。
孟煜柯眉眼间也不自觉地带上了担忧，“不管如何，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冷静下来，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配合处理呢。”
“如果连你也倒下了，那么你妈妈醒来了，该有多无助？”
厉晗玖神情微动，而后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你说得对，我不能倒下。”
“你先跟护士去处理伤口吧，这里我守着。”
厉晗玖不想离开，固执地摇头，“我没事的，已经不疼了。”
孟煜柯拧眉，叹了口气，“伤口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极容易感染，到时候发烧了，你还有精力站起来吗？”
他拿捏住了厉晗玖的心理。
但厉晗玖不敢走啊，她怕走了，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孟煜柯见她又哭了，于是猜出了她的心思，说：“你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哭，不如早去早回，我会守在这里的，你放心吧！”
厉晗玖动摇了，很快就跟着一个护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处理伤口的时候竟然都没吭一声。
匆匆处理完回来，手术室的灯还没有灭，手术还在继续。
孟煜柯靠在墙边，正在打电话。
厉晗玖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恰好能听见。
“孟煜柯，谁让你插手这种事的？你被投诉了……”
孟煜柯降低了手机的音量，听上司说完后，他才幽幽问了一句，“停职多久？”
“……”
孟煜柯：“我知道了，先挂了。”
这就是厉晗玖能听到的。
孟煜柯把电话挂断后，一回头就看见了脸色苍白的厉晗玖。
他怔了怔，不知她是否听到了。
“你回来了？”
厉晗玖垂头，“我是不是连累你了？”
孟煜柯是大队长，他处理的大多都是刑事案件，这种家暴的事情，好像不是他该管的。
“我是人民警察，任何人向我求助，我都会伸出援手的，你别多想。”
厉晗玖：“就是我的问题，我应该报警的，不应该给你打电话。”
孟煜柯顿了顿，说：“我就是警察。”
今天打电话过来的即便不是厉晗玖，他也会亲自走一趟。
见厉晗玖浑身都透着“自责”二字，像是又要哭了，于是他道：“如果今天不是我来，没人敢带走厉凌州。”
不是所有人都敢得罪权贵的，孟煜柯不怕，也是因为自己即是权贵。
他今日若不去，民警甚至都无法做主将别人的妻子送到医院。
只能说，华国法律尚还有完善的空间，婚姻法对妇女的保护还是不够多。
厉晗玖积压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了，她急需要一个拥抱，一个能让她安心的拥抱。
于是她不管不顾地冲进了孟煜柯的怀了，搂着他的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谢谢……呜呜呜呜，谢谢你。”
孟煜柯被这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给整懵了，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他的胸膛甚至能感觉到女人身体的弧度。
他一动都不敢动，耳根子开始发烫，手无足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