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冷声道,“跪下。”
宋玉莲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股寒气从脚底迅速窜到了头顶。她强压着心中的恐惧,艰难地开口,“翊林呢?”
桑榆晚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沈翊林不在这里。”
宋玉莲呼吸一滞,眼眸瞪大,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你们竟然诓我……”
容止瞳眸黑沉,“宋玉莲,跪下。”
宋玉莲双肩微微抖了抖,嘴角溢出一抹艰涩的苦笑,“翊林说过,你们不是一般人,要我小心……”
桑榆晚走到墓碑前,抬手,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的照片。
“爸爸,妈妈,我查了这么久,终于找到杀害你们的凶手了。”
她的呼吸变得沉重而哽咽,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心口的刺痛。
宋玉莲她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在承受着无法言说的重负。
桑榆晚又道,“宋玉莲,你还不给我爸妈跪下。”
容止跟着开口,“你要不会跪,我教你。”
宋玉莲忽然笑出声来,“要不,我们一起去地府,你们亲眼看着我给他们下跪。”
话音刚落,容止朝着她的心口狠狠就是一脚。
几乎同时,他拉住桑榆晚的手腕,闪进了墓坟冢旁的翠柏丛。
猝不及防的一脚,让宋玉莲滚出了好远。
轰——
巨大的爆炸声,宛如自然界最震撼的交响乐,猛然间撕裂了宁静的空气。
空气仿佛被剧烈地挤压,随后又猛然膨胀,形成一股无形的冲击波,向四周迅猛扩散。伴随着的,还有一股浓烈的硝烟味。
容止捂住了桑榆晚的耳朵。
几名黑影从他们面前闪过。
过了好一会儿,容止才慢慢松开手。
桑榆晚慢慢转头,朝着不远处看去。
浓烟弥散,空气格外压抑。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怪不得别人。”容止拥着她,低声道。
桑榆晚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露出一丝迷茫,“她只说给我妈妈下毒,那我爸爸呢?”
容止目光微沉,“我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桑榆晚唇线绷直,收回了视线,“回去吧。”
容止扶着她走出翠柏丛,抬眸,看了一眼骤然暗下来的天空。瞳仁微微缩了缩,“我想正式向你爸爸妈妈介绍一下我自己。”
桑榆晚愣了一下,轻声说了一句,“今天不适合。走吧。”
说完,她就要转身离开。
容止握住她的手腕,眸中溢出一抹柔光来,“晚晚,你打算什么时候介绍我给他们认识。”
桑榆晚抿了抿唇,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用介绍,他们也知道你是薄家二爷。”
容止心尖一缩,笑了笑,“不是这个身份。”
桑榆晚心跳加速,心湖微微漾开。沉默了几秒,她轻轻扬了扬眉,“容爷?”
容止唇弧加深,“都不是。”
第264章 怎么,心疼了
桑榆晚心知肚明,面上却依然一脸困惑,“我该回明家了,没时间和你猜来猜去。”
容止也没有继续和她“纠缠”下去,只是朝着沈崇州和兰馨的墓碑看了一眼。
两人从山下下来,天色彻底暗了。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似乎在低语,讲述着白日未尽的故事。
宋玉莲死了。
沈翊林也快落网了。
有些事,很快就要尘埃落定了。
上了车,桑榆晚问容止,“沈翊林现在在哪里?”
容止给她盖好毯子,示意司机开车。
道路两旁的路灯已经点亮,昏浅的灯光一簇簇地透过窗户落在他的脸上。那张峻脸愈发深邃。
“他还在江城。”
桑榆晚看向他,冷意傲然,“他这是要和我死磕到底了。”她顿了顿,又说了一句,“宋玉莲死了。我和他之间,又多了一笔新账。”
容止凝着她的眼睛,温声道,“宋玉莲身上的炸弹是他亲自绑上的,这笔账无论如何都算不到你头上。”
桑榆晚目光狠狠地颤了一下,眼底浸染了寒霜,“这个沈翊林还真是丧心病狂。”
容止伸手,搂住了她,“好了,不提他了。昨晚你就没休息好,靠着我,好好睡一觉。”
桑榆晚怀孕之后的这三个月,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他不仅担心她,更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虽然,这个孩子来的非常意外。
但对于他来说,是惊喜。
他喜欢她这么多年,也算有了结果。
即便两人现在还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他也非常满足。
他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当众向她求婚。
等两人结婚时,他们的孩子就是他们的小小花童。
桑榆晚靠着容止的肩膀,眼皮不停地打架。眼帘仿佛被无形的重量压着,不时地轻轻颤动,却又顽强地试图保持睁开。
“睡吧,到了我叫你。”
容止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头顶,眼中的温柔都漫了出来。
桑榆晚没有出声,嘴唇微微张开,发出轻轻的哈欠声。那是身体在无声地抗议着连日来的劳累。
她慢慢阖上了双眸。
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容止捏住毯子一角,轻轻地向上扯了扯。
嗡——
急促地手机震动声。
他急忙把手机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来,低头扫了一眼,直接挂断。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也许是最近太累,车子抵达明家的时候,桑榆晚还没有醒。
容止压低了嗓音,对着司机说道,“去南山别院。”
“是。”司机应了一声,立马打了一下方向盘。
一直在明家等候消息的明战,听到下人禀告,心下愈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