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家三口不用说,连小孩都对钓鱼轻车熟路,而郁央和王屿也都不是第一次海钓,很快便进入了状态。
剩下的两个女生都是新手,需要船员的教学和指导,但过来帮忙的船员说话时地方言口音略重,说话又快,不太能听清楚。
眼看三个人鸡同鸭讲、纠缠不清,王屿出言道:“他的意思是,你要一直放线,感觉到触底的时候,再往回收一点,避免挂到礁石。”
女生愣了愣:“噢,谢谢!”
船长赶过来,笑呵呵地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们普通话最标准的那个小哥今天请假了,这位是我们的新员工,土生土长的岛民,潜水钓鱼都是一把好手,还会唱东来岛最有特色的渔歌,等下给大家表演一下。”
两个女生也不介意,反而开始期待起来。
全船的人都进入了钓鱼模式,郁央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刚才你怎么听懂的?”
那个船员小哥除了带了口音以外,一两个关键词似乎也用了方言的说法,所以听得她也是似懂非懂。
王屿目光落在海面上:“猜的,海钓不大概都一样么。”
郁央心想:也是。
海风挟裹着淡淡的咸腥味扑面而来,郁央微笑着开口:“说起来,我第一次海钓,就是那年陪你回西雅图,我们一起去的那次。”
王屿看了一眼她:“是吗?但你当时看起来不像新手。”
他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女生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组装起鱼竿毫不含糊。
“纪和哥哥爱海钓,经常听他讲,跟哥哥他们出去的时候,也看他们玩过。”郁央略一停顿,“说起来,纪和哥哥上次还说,想去马代开一家一体化民宿呢,感觉是个不错的投资项目。”
王屿道:“主要不还是赚国人的钱?”
郁央轻轻摇了摇头:“我感觉他不是为了赚钱,而是真的喜欢,想着开一家这样的店也方便他自己玩。”
就在郁央以为这个话题就此截止的时候,王屿突然问了句:“纪和跟他家里的联系似乎不那么紧密?”
这是王屿为数不多主动询问纪和的事,郁央稍感诧异:“嗯……确实很少听他提家里的事,好像他来国内读大学后就自立门户了,独立得比较早。”
王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来的路上,船上音响一直在放流行音乐,现在音乐关闭了,船头传来船员的歌声,就是船长所说的东来岛本地渔歌,粗犷又悠扬,在天地之间回荡。
如果说刚才船员说话还能听懂个六七成,现在就只剩下两成不到了。
听了一遍后,郁央跟着轻轻哼唱。
王屿看了她一眼,眼底有诧异一闪而过:“你喜欢这个旋律?”
郁央心情不错,愉悦道:“还不错,勾起了我对东来岛的好奇,我们要不一起去看看?”
王屿眼眸一沉:“那家人已经说了,没什么好看的。”
“别人是别人,万一有我觉得有趣的地方呢?”
王屿静默了,半晌后道:“我不想去。”
郁央问:“为什么?”
王屿淡淡地说:“不想试错。”
“好吧。”郁央其实兴致也没那么大,可她总觉得男人谨慎得近乎悲观了,于是语气认真地补了一句,“错误有时候也会很美丽。”
“是么。”王屿心有触动,但只是一瞬。
昨日芜城也下了雨,今日放晴,风平浪静,正是钓鱼的好天气。
郁央钓到了四条,王屿五条,一家三口加起来六条,两个女生一起钓了三条。回城后鱼被送去酒店统一加工,七个人又加了点菜,一同吃晚饭。
饭后,郁央收到了赵珞琪的消息,说他们已经回来了,让她去房间一趟。
正好钓鱼的大哥拉着王屿在聊股市,郁央就找了个借口先上楼。
谁知一进赵珞琪和周锦陆的房间,就看到两人都灰着张脸,疲惫中透出失落。
郁央挑眉:“看来今天不太顺利?”
周锦陆摇了摇头:“一无所获。”
赵珞琪叹了口气:“我们按沈曼曼早年留下的老家地址找过去,发现那里已经重建了,现在是一个篮球场。”
和追查问心居时遇到的问题相似。
郁央说:“那可以问问附近的居民?”
周锦陆皱眉:“根本沟通不了,那些人看到我们不是走开就是摆手,什么都打听不出来。”
郁央注意到了茶几上的塑料袋:“那是什么?”
一提这个,周锦陆脸色更差了,赵珞琪忍不住苦笑:“咸鱼干,我们什么都没打听到,反而被强买强卖了一堆土特产。”
“这……”郁央有点想笑,但又觉得此时笑出声恐怕不太仗义。
想了想,她问道:“你们今天开的什么车?”
周锦陆说:“随便借了一辆保时捷。”
郁央扶额:“你们不能低调一点吗?”
周锦陆不以为意:“穷乡僻壤的,那些人能看出个什么?”
郁央感觉找到了症结所在,分析道:“那些居民未必认得牌子,但也能一眼看出个好赖,再结合你们的穿着打扮,一看就不简单,戒备心难免会重一些。”
赵珞琪奇道:“穿着打扮?安安,今天我们特地穿得很低调呀。”
郁央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沉默了一下,道:“珞琪的裙子是BV的吧?锦陆的这一身……Vers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