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的视线越过遮蔽的植被,下面看着有些高,“慢一点。”
闻言,秦景曜放慢了速度,“我在高原上开过车,没事的。”
拐过弯道的次数不少,他自己倒是没事,可车上还有个慕晚,体质差的人可能受不住。
“是不是晕车了?”
慕晚戴着一个头戴式耳机,里面播放着舒缓的纯音乐,“还行。”
其实她是不舒服的,只不过不想耽误行程,毕竟他们不是在旅游而是在工作。
尽管只是语气和平时有些细微的差别,开过这段路,秦景曜还是停住了车,想让女朋友缓一缓。
他总能听出来,慕晚咬碎了口中含的酸橘子糖,她把耳机摘下来,“我想下车坐一会儿。”
两侧车门同时打开,秦景曜和慕晚一起下了车。
云层被金光撕裂,落日下坠,余晖将湛蓝的海分割成两半。
炎热的天气吹来了温凉,慕晚身上那件淡蓝的裙子飘起来,像是凉爽的雨。
她揉了揉脑袋,束起的长发散乱,发带松垮着下滑。
秦景曜攥住那条带子,他摸到女孩背部微微突起的脊骨,柔纱裹着滑腻的肌肤。
慕晚觉得闷,她坐在一块岩石上,起身想去找刚才没吃完的那盒糖。
“去哪儿?”
“拿糖。”
秦景曜拍了拍慕晚的后背,让她歇着,“我去。”
慕晚转身,脚底的岩石都是干燥的热,她望着男人返回了车里,黑色的背影在沙滩上延伸拉长。
去车里找到了那盒橘子糖,秦景曜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是主动被使唤了,他把盖子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颗。
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所以秦景曜只准慕晚再吃一颗。
橘黄的糖果一如天际日落的色调,捏在指尖,仿佛也抓住了夏日的生动活泼。
慕晚张嘴,把糖吃了下去,酸甜直冲味蕾,冲掉令人郁闷的头晕。
她现在很安静,也很乖巧。
女孩呼出的带着酸甜的热气蹭过秦景曜的指尖,张开的唇畔是泛着水光的粉。
道路上还有车子呼啸而过,慕晚把硬质糖咬碎了,声音清脆。
她看到秦景曜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眼中的金光橘色浮出水面,根根分明的睫毛扇动,刮起轻微的风。
秦景曜沿着慕晚的唇畔吻过去,舌尖勾缠着橘子的水果香气。
苦涩的橘叶,橙黄的果肉,咬开的汁水,酸压着甜,甜大过酸。
激起的海浪将岩石吞没,强大的力量下挤出如雪的浪头,远处的山脉照成了玫瑰的粉色。
细腻的,层层叠叠的粉色。
碎糖迸溅,舔过粘稠的甜,萌生出无限的燥渴,慕晚被秦景曜抱着,她的身体往前倾覆。
秦景曜手上拎着细长的发带,向海岸的方向飘扬,却又不得不固定在原地,波动缠绕。
被风吹拂的头发极轻,慕晚整个人好像浮在水里。
秦景曜亲完,手却还没松开,“头还晕吗?”
慕晚摇头,她的糖被吃得干干净净,所有的固体都融化到了液体里。
他们的额头相抵,天空中橘粉的那层被揭开,转为了昏暗的蓝。
“烫的。”
秦景曜说慕晚的额头,她的脸热成了粉色,月出东升,世间唯一的那点玫瑰粉就在慕晚的脸颊上。
庄凝蕴他们不知道到了哪里,慕晚推开秦景曜,把他手里的发带扯掉,重新扎上头发。
车上的手机,庄凝蕴发来了几条语音,她说自己看到了慕晚的车,他们成功赶超,已经率先抵达了酒店。
在你追我赶的游戏里获胜,庄凝蕴的心情欢快,慕晚的手也在飞速地打字。
他们也不远了,马上就会在酒店汇合。
坐进车里,慕晚戴上耳机,她的脑袋歪在一边,等着秦景曜开车。
“不用慢,凝蕴他们已经到了,我们得快点。”
车门关上,慕晚说完,耳机里适时地响起音乐。
“慕晚,你会再离开我吗?”
秦景曜的嗓音传过来,多了几分昏沉。
慕晚抬头看到夜幕下的山脉,像是盘根错节的血管,她的手摁在耳机上问:“你说什么?”
“没事。”秦景曜盯着慕晚的眼睛,然后启动了车子的引擎,“我说你要系好安全带。”
忘记系安全带了,慕晚把带子拉下,扣住,银白的耳机闪烁,还是在继续播放的状态。
安全带上,落下的潮湿痕迹很快了无踪影,或许因为天热,慕晚的手心又沁出了汗。
车子径直驶进酒店前的空地,工作人员下来为客人提行李。
“晚晚,你可来了。”
车子由酒店的服务员开走,秦景曜上楼休息。
见慕晚的男朋友走了,庄宁蕴要拉着朋友去外面逛街。
秦景曜基本都不和他们说话的,所以庄凝蕴也不怎么跟慕晚的男朋友交流,若是行程临时更改,那个男人偶尔会过来问两声。
“慕晚,你坐过热气球吗?”
庄凝蕴紧挨着慕晚,经过上次的抢劫事件,她出门就再也没和朋友拉开过一米以外的距离。
“没有。”
当地的集市会卖香料,各种调味品混合在一起,两人走过,能闻到辛辣苦涩的味道。
“我在埃及坐过热气球,大家都要看日出,所以天都没亮我们就要起床。”
庄凝蕴向慕晚讲述她以前的旅游经历,这个集市在社交平台上很火,所以大部分都是外来的游客,非常热闹。
“坐热气球跟坐飞机不一样,我感觉当时是真的飞起来了。”庄凝蕴靠近慕晚,无所顾忌地说:“别去那里坐热气球,可恶的外国人居然让我临时加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