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曜这才想着自己也得吃点东西,毕竟他还要赶飞机,他没什么反应地嗯了一声,“还好。”
就是多查了会儿航班信息而已,找到特罗姆瑟对他来说倒是不难。
秦景曜轻描淡写,一点都没提起路上经历的那些艰难险阻,这跟谢令慧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慕晚平时也没和男朋友打过电话或是视频,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联系,猛然一见到秦景曜,索恩就像大白天见到了鬼似的。
索恩偷瞄着西塞莉的男朋友,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他总觉得有些眼熟,还都姓秦,让他忍不住朝那方面想。
“我脸上有东西吗?”
一直安静用餐的秦景曜忽然说话,可又不知道具体是在问谁,索恩的筷子都险些拿不利索。
慕晚盯着秦景曜看了两秒,她接着慢吞吞地喝粥,“没有。”
秦景曜对索恩有着莫名的敌意,谢令慧果然没有猜错,西塞莉的这个男朋友恐怕来头不小,难怪要专门跑到挪威避祸。
“特罗姆瑟有很多好玩的项目,秦先生多住几天,留下来陪女朋友吧。”
秦景曜的脸色缓和了些,“谢谢阿姨您的照顾,不过我在国内还有工作,可能要先走一步。”
他要走,刚来到特罗姆瑟就要走,谢令慧搞不清楚秦景曜到底是什么意思。
慕晚顺口道:“你什么走?”
秦景曜笑了笑,“怎么,你要送我吗?”
一时间,一桌人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谢令慧不好插进他们情侣之间的话题,索恩更是糊里糊涂的,连现在什么状况都不知道。
慕晚碗里都是秦景曜给她夹的小菜,她把粥咽下去,“我送你到机场。”
难得慕晚要送自己一回,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穿上了外衣要出门。
也没见西塞莉的男朋友有纠缠的倾向,谢令慧嘱咐道:“路上小心,到机场了给我打通电话。”
慕晚神色如常地告辞,“阿姨,再见,我们走了。”
一路上,谁都没有再开口,毕竟该说的都说完了,多说无益,还不如省点力气。
上飞机之前,秦景曜给了女朋友一个拥抱,他手里是一个礼物盒子,“圣诞节的礼物。”
圣诞节的礼物给得晚了,此时倒像是临别的礼物。
他们接下来整整两年都不会再见面,慕晚思忖再三,收下了这个礼物。
慕晚望着秦景曜眼睛,下垂的眼分明是在盯着她的唇,“你要吻我吗?”
秦景曜捻着女朋友的头发,他俯身,呼吸尽数撒在慕晚耳垂,又像是在长吁短叹,“恐怕不行,吻了可就上不了飞机了。”
慕晚当然不想秦景曜留下来陪她,她向后撤离两步,生怕对方反悔。
秦景曜掏出一根烟,“你看出了吗?”
“什么?”慕晚不明所以,她只看出秦景曜现在似乎不太冷静。
“那个混血对你有意思,”秦景曜吐出一口白雾,讽刺道:“外国人一向都没什么道德。”
慕晚觉得秦景曜是在嘲笑他自己,忠义廉耻,他一个都不沾,再说这是刻板印象。
“索恩没有那种意思。”
“慕晚,你太迟钝了。”这么迟钝,秦景曜很难相信不会有人对自己的女朋友下手。
情债难还,慕晚思考着,索恩确实对她表现出了不同一般的关心,但两个人只是朋友。
“我对他没意思。”
但没有眼色的男人总让人头疼,秦景曜指尖随意地夹着烟,他明知故问:“我们分手了吗?”
“没有。”
“那就要我一个,行吗?”
秦景曜实在烦人,慕晚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上飞机?”
她又不是他,做不出来道德败坏的事。
其实已经到时间了,秦景曜最后伸出了手,却也只摸了摸慕晚的头发,“乖,好好照顾自己。”
他们分开得很干脆,既没有炽热的情话,也没有缠绵的亲吻。
秦景曜安排了车送女朋友回去,在那辆车上,慕晚捧着扎着丝带的礼物盒子。
她捏住丝带的一端,打得十分标准的蝴蝶结,被渐渐地抽散了。
绿色的丝绒顺滑,静静地躺在慕晚的双腿上。
长长的翡翠珠串,玻璃种帝王绿,清透温润,折射着莹亮。
秦景曜一直都想把最好的送给慕晚,这样珍贵稀少的翡翠才能配得上他女朋友。
手串被慕晚绕了几圈,她套进了手腕里,自言自语道:“圣诞快乐,秦景曜。”
玉石的凉意沁出,滴上白净的腕骨,分离后知后觉,好像淋了一场潮湿的雨。
在特罗姆瑟的晚上,一群人聚集在小木屋里。
谢令慧带慕晚体验的是雪地摩托的项目,他们中途要在森林里的小木屋休息。
大家都坐好以后,领队开始分发面包和肉汤。
小屋的面积不大,烧着篝火取暖。
屋子里笼罩着大片的阴影,慕晚吃着松软的面包,她连面包长什么样都看不见。
谢令慧把围巾别进领子里,“西塞莉,你现在没问题吧?”
“我和他已经解决好了,虽然只是暂时的。”慕晚已经把谢令慧当成亲近的人了,她如实说:“我们要分开两年,算是一个重新的开始。”
烧着的木材噼里啪啦地响,谢令慧把手放在上面烤了烤,“你的感情最后还是要自己做决定,以后如果需要帮助,尽管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