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在脑后的发髻精致,经过一番折腾,乱了原形,浓密的黑发下坠,映衬得下颌多了几分细弱。
衣领深处,挣扎间,不时地袒露出丰腴的白,足以令人想象到底下优美的弧度。
慕晚举着另一只手,拍在秦景曜的手臂上,“你才有味道。”
一巴掌扇到了肌肉,秦景曜的手没红,她的整个手掌却迅速充血红成了晚霞。
“今天好凶。”
秦景曜的额头抵着墙壁,慕晚打了他,他居然扯着唇笑了。
死变态。
慕晚不能硬抗,服软道:“我冷,要去吹头发。”
第一次她那么柔声软气地跟自己讲话,秦景曜的手绕着湿淋淋的发带,在手指上缠了几圈之后松开,指节到指甲都泛着水光。
“我去找吹风机,你等我几分钟。”
慕晚收回自己的脚,秦景曜的裤脚已经被她搞得沾水,也湿了不少。
等你个鬼。
趁秦景曜进去,慕晚揣着手机就跑出去找钟尔雅了。
墙上有指路的箭头,慕晚顺利地找到了钟尔雅和白薇玩牌的房间。
“尔雅,吹风机在哪?”
李明朗站在外围看牌,“我给你找。”
他在一个柜子里翻出了吹风机,让女朋友坐在沙发上,打开吹风机吹头发。
头皮热热的,李明朗吹得细致,慕晚伸手拿了吹风机过来,开玩笑说:“照你这个吹法,它自己都晾干了。”
第一次当人男朋友,李明朗的手法实在称不上好,可胜在有那么一份心。
“你自己吹,晚上想吃什么?”
慕晚握着一根发带,捋直乱乱的头发,“想吃面。你也去玩吧,我自己吹就行。”
吹风机的轰隆声回归平静,棋牌室外的客厅,许宏扬问慕晚想玩什么游戏。
慕晚想了想,其实她在这里玩手机也行。
“我跟她玩。”
秦景曜忽然出现在了客厅里,就像是凭空进入一样,没惊动任何人。
这祖宗今天竟然来了兴趣,许宏扬转头问秦景曜,“四哥,你想玩什么?”
“国际象棋。”
这个游戏两个人就够了,许宏扬还想参与来着,结果参与不进去了。
许宏扬拽李明朗,“我不奉陪了,去跟明朗打麻将。”
慕晚皱眉,“我不玩。”
李明朗也担心女朋友生气,许宏扬拽都拽不走。
“你再说一遍,真不玩?”秦景曜压低嗓子,用只有慕晚能听到的声音说,“介意我在你男朋友面前表白吗,好像,你介意也没用。”
都跑不出这座山,慕晚哪来的胆子耍他。
慕晚眉头舒展,挤出从容的笑,“我正好学了象棋,来一局吧。”
许宏扬把李明朗的脚从地上拔起,“走了,人家一块玩,那边麻将三缺一。”
白薇和钟尔雅麻将都洗完了,催着许宏扬抓紧时间上桌。
慕晚坐着,愣愣地摆棋盘格上的棋子,一旁还摆放了一个专业的计时器。
“如果我赢你,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这是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规则,”慕晚真想直接走人,她丢了手里白王后的棋子,“你明知道我赢不过你。”
秦景曜捡起来滚落的王后,“是你自己答应跟我玩象棋,不想认账?”
慕晚瞪他,“是你威胁我。”
威胁又怎么样,秦景曜把棋子放在了白色棋格里,不怒自威,“你没得选,给我坐下。”
第15章 没你这样喜欢人的
慕晚的确没得选,李明朗对上秦景曜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
她只能忍气吞声,安稳地把这两天度过,等回去过了年秦景曜说不定就把自己忘了。
人在滔天的权势下唯有伏低做小,任何一个违抗的举动都会把自己引向被碾碎的下场。
慕晚收拾好心情,她决绝地坐在秦景曜的对立面,那种上翻的恶心感像是在酒桌上赔笑。
多可笑啊,她还没出学校,就要陪这等级别的权贵子弟下棋了。
棋钟开始计时,红色数字一秒一秒地变化,慕晚走了她的第一步棋。
下位者捧着上位者,向来只能以输家的身份落幕。
慕晚不怕赢秦景曜,她怕输,可秦景曜的棋艺远超自己,甚至堪比专业的国旗象棋棋手。
黑白棋子在棋盘里移动,若是和古代的战场进行一个类比,他们两个的交手是三十万大军对一万。
本就是赴死的局,慕晚还必须要豁了理智出兵。
每走一步,更深一层的绝望便咬住了她出棋的手指。
这场棋局早就被盖棺定论,最后的结果,毋庸置疑是慕晚输了。
秦景曜很享受这种慢慢把人逼到角落的过程,对方无处可逃,但他依然残忍无情地吃掉了白棋。
慕晚已经心如死水,陈述道:“你赢了。”
秦景曜敛目,“我赢你不止一次了,可你从来不愿意看我一眼。”
慕晚忍不住冷笑,没人会喜欢把自己打败的人,秦景曜是她失败的证据,也是使她跌落狼狈的罪魁祸首。
他们生活的环境不同,慕晚自然不知道,在秦景曜的世界里,获胜的人才能被看见,才能赢得他人的青睐。
明面上他胜者为王,她败者为寇,实际不过是一个渴望被看见的人和一个熟视无睹的人。
棋局结束,计时器依旧在走动,面对着一场残局,秦景曜和慕晚都是默然。
棋钟记下了他们僵持的一分一秒,直到慕晚率先起身,关掉了在她看来是定时炸弹一样的计时器。
外面下雪了,适合吃一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