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是怎么说来着,苏姜努力地回想。
“替对方挡灾的意思,无论是坏了还是丢了都是挡了灾。”
慕晚正把黄纸折回去,闻言她顿了顿,动作缓慢了些,将那根头发又塞了进去。
还挺用情至深的,苏姜还以为只有自己那恋爱脑朋友能干出这事,“谁送你的呀?”
慕晚如实回答:“秦景曜。”
苏姜刚想说四哥,意识到自己在电视台,又慌乱改口说:“你男朋友?”
不可能吧,给别人挡灾这事挺蠢的,分手了要不回来还得倒霉。尤其是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他们最在乎自己的运势了,苏姜不相信秦四会干这事。
他也没明说,不过除了秦景曜也没其他人能往里面塞头发了,慕晚小心地重新封好,“应该是。”
原来还有那一层意义吗,她本来就不相信,可为什么又把红纸叠了回去。
“慕晚,你确定还要走吗?”
女人似乎天生就抵挡不住男人的爱,她们总能爱得更刻骨铭心。
潮水冲沙,防线溃败,慕晚的内心到底坚不坚定,苏姜也无法做个定夺,所以她让人三思。
“你没有问的必要,”慕晚若无其事地将红纸装在衣服的口袋里,任由它去了,“我做决定都是深思熟虑过的,不会轻易改变。”
她很清醒,很理智,好像什么都不能让面前这个人动容。
介入别人的因果,苏姜眼里忽然涌上了茫然,她不明白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
摘下眼镜,苏姜揉了揉眼,说:“好,你等我的消息。”
又快到新年了,街道店面的外设装饰还是圣诞节时候的装置,等再过几天又要换上春节的装饰了。
时间过得真快,算一算,慕晚已经分手了将近一年了。
秦景曜今天没开车来接,他说要去外面和朋友打牌,问慕晚去不去。
慕晚没凑这个热闹,秦景曜也就没有强求。
现在回去为时尚早,慕晚走到了一家礼品店的门口,推门进去的时候挂在把手上的风铃响了几下,像是在欢迎客人的到来。
或许是怕慕晚独自逛街而感到寂寞,她的手机此刻又打来了一通电话。
“喂,”慕晚浏览着店里的商品,心思没在电话上面,她礼貌道:“您好。”
“晚晚,我要走了。”
慕晚站在了原地,她哦了一声,“去哪里,国外吗?”
“嗯。”李明朗现在人就在机场,他明天大概就落地美国了。
两人一时无言,贺卡礼盒花花绿绿,分外地喜庆,慕晚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李明朗办好了行李托运,机场的钟表毫不留情地走动,他多么希望慕晚能说点什么。
“恭喜你。”
半晌,慕晚才说出这么一句。
去国外留学深造,就该是件喜事,慕晚自然是要恭喜李明朗。
“其实我也没有多想去国外,你要是能陪我去就好了。”李明朗开着玩笑,他心焦了很多天,尤其是上飞机的前一刻,人来人往里,他像个迷路的孩童。
他去了国外也好,慕晚拿下一个包装好的贺卡,“陪不了你啦,祝你一路平安。”
用快递寄过去漂洋过海的,李明朗还不一定能收到,慕晚现在就想送张贺卡给他,算作是了结。
“你什么时候走?”
慕晚自己不方便送,她想把贺卡给学校里的同学,再由别人代为转交。
李明朗说:“今晚。”
来不及了,慕晚挑选的贺卡精致,扎着立体的丝带,她顿感可惜。
“我前几天给你打过一通电话,本来想早点告诉你的,结果你把电话挂了。”苦涩宛如幽灵,蚕食着李明朗的快乐,直到现在他也没能释然。
“我知道你讨厌我,但上飞机之前,我还是想给你打一通电话。”李明朗忽然就笑了,他踏着步子准备登机,“晚晚,看来你依旧在乎这段感情。”
关于那通电话,如果不是李明朗主动提起,慕晚根本就无从得知。
实习之后,她睡觉前习惯把手机放在床头,开了震动模式,工作消息进来,她也能及时地知道。
可即使是这样,慕晚也没能接到李明朗的电话。
点进通讯录,她一下子就找到了两个未接来电,都是李明朗的。
慕晚喊李明朗的名字,“不要说了。”
也罢,都是过去的事了,李明朗没再追究慕晚为什么没接他的电话。
但他错失了那张只属于自己的贺卡。
两只戒指李明朗都要带去美国,他想见慕晚一面,哪怕是隔着屏幕开个视频通话。
秦景曜一定会知道,只要有一次可能,李明朗也不想给慕晚添麻烦。
“再见。”
礼品店里来了许许多多客人,他们在欢庆节日,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慕晚垂下眼帘,“再见。”
她拿上挑选的贺卡,走到收银台付了钱。
慕晚:你在哪儿?
秦景曜发来定位,慕晚走出街口叫了一辆车。
那地方大概不是什么良民之地,接她来的司机师傅余光瞄了这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好几眼。
对于外人的目光,慕晚一清二楚,何况这位司机看得也太过频繁了些。
司机或许也觉得尴尬,他主动地解释,“去这地的客人非富即贵,没你这样打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