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轻轻一跃,跳到了沙发上,它歪着脑袋,探究的目光看向外面的露台。
秦景曜一把捉住乱动的猫,让小猫回到了笼子里待着,他现在实在没心思再关心一只小畜生。
林桓上楼,把查到的消息告诉了先生。
“慕小姐办了休学,除此之外,查不到任何有关她行程的信息。”
慕晚的手机卡也注销了,秦景曜打过去是空号。
“把这个手机带回去,数据导出后发给我。”
林桓接过去,那手机已经被砸得开不了机。
慕晚当时是用工具箱里的锤子砸烂了手机,为了这次的逃跑,她的确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秦景曜在烟盒里摸出一根烟,点燃了夹在手上,“慕晚的号码注销了,我要通话记录,你用点非常规手段。”
林桓愣了一下,许是没想到秦先生那么执着,“好的,先生。”
花费那么大的力气,去找一个已经决定逃离的人,未免太得不偿失了。
“还有,”秦景曜坐在沙发椅上,紧锁着眉头,“找个会养猫的,把它照顾好了。”
慕小姐一走了之,事情都交给了自己,林桓肩上扛着重任,他赶忙打开手机,“我这就去。”
等林桓走了,那只小猫就待在笼子蜷缩着身体睡觉,它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狭小的环境,不哭也不闹。
如果慕晚能有那么听话就好了,从来都只是随遇而安,而不是非要离开自己。
秦景曜摘下墙上装裱的相框,里面没有照片,因为他没和慕晚拍过一张合照。
框里塞了一只香囊,秦景曜解开系住的带子,从布料里倒出来一缕头发。
被红线捆住的头发,捆得紧紧的,不光是慕晚的头发,还有秦景曜剪下来的他自己的头发。
这是类似于一种下降头的做法,将自己的头发和别人的头发用红线捆在一起,能增强两人之间的情感。
可慕晚非但没有喜欢上秦景曜,还走得一干二净,连一点踪迹都不肯留下。
秦景曜的手一松,相框就掉到了地板上,玻璃摔成了碎片,木条折断,露出层次不齐的纤维。
轰隆一声巨响,仿佛夏日雨夜的惊雷。
那缕头发轻飘飘的没有重量,分明什么作用都没有,却成了秦景曜此刻唯一的念想。
发丝扎在掌心,像是密密麻麻的针刺。没刺在手里,反而刺在了胸口。
慕晚就是个骗子,可他偏偏心甘情愿地被骗。
碎片嵌进缝隙中,秦景曜很快就抽完了一根烟,盒子里的烟所剩无几,他又磕出一根点着了。
尼古丁似乎已经填补不了这种空虚,慕晚可能会在地球的各个角落,那种未知的焦虑不知不觉间已经转化为了恐惧。
小鸟飞出去,未必会再完好地飞回来。
秦景曜把头发放回到香囊里,丢在了床头没有管。
他蹲下身,在抽屉里东翻西找,找到几张慕晚买回来的新年贺卡。
那天,她带贺卡回来的时候,他们因为李明朗的事情大吵了一架。
或许秦景曜当时就应该宽容一些,又或许他就该封了李明朗的嘴省得他到处挑拨离间。
手里的几张贺卡都是空白的,抽到最后一张,写了几个字。
新年快乐。
一看就知道是慕晚自己的字,但是写给谁的,没有明说,上面也没有写具体的名字。
秦景曜把其余的贺卡放下去,他走进书房,找到了一支钢笔。
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贺卡上的字,秦景曜下笔,在前面添加了几个字。
祝秦景曜新年快乐。
完全模仿了慕晚的笔迹,黑色的字体排列在一起,几乎看不出任何细微的差别。
新的墨水,只要经过一段时间沉淀,就会变成和原来一样陈旧的字迹。
岁月会磨平一切,感情也是如此。
烟灰掸落,粘住了一层薄薄的灰白,如同电视机坏掉时出现的雪花画面。
电脑上,林桓发来了慕晚手机里的数据,她小心谨慎,秦景曜一遍遍地浏览着软件里的聊天记录。
找不到,什么都找不到。
太奇怪了,秦景曜按着鼠标,指间燃尽的烟头灭了。
美国那边,李明朗倒是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他也没和慕晚有过电话联系。
不在手机上聊天,她就只能在现实中交流。
之前待的最多的地方是实习的电视台,闻佳是自己安排的人,不可能会这么做。那么最终的人选指向,秦景曜心中约莫有数了。
秦景曜拨通了电话,一心二用地继续在电脑上找寻着其他线索,他沉声道:“林桓,帮我黑了苏姜的手机。”
林桓不愧是能做秦先生助理的人,不多时,苏姜手机上的数据也被盗出来,送到了秦景曜的手里。
“查这几个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
秦景曜挑选了几个号码发过去,仰头陷在椅背里,外面的天都黑了,却没有月亮升起。
林桓没有查到异常,如果今晚查不出来,恐怕明天先生会直接去找苏姜问。
能问出来还好,问不出来,线索就彻底断了。
那张注销的手机卡,通话记录已经恢复了。
秦景曜筛到了一个国外地址的号码,打过去也是空号,早就被注销了。
不过荷兰这个地方,让他想起来一个上一代的故人,严格来说,是父亲秦玉堂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