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你的头吧。”
面具脸的表情没变,手上还在切牌,“第一局就玩儿这么大么?好吧好吧,我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荷官坐庄,纸牌从它手中递出,它的面前是一张明牌K,还有一张暗牌。
好运气显然是站在站在明都这边了。
明都翻起拿到的两张牌,直接摊开,“Blackjack。”
她对着荷官勾勾手指:“把你的头给我。”
面具脸的笑容凝固了,牌桌上的两张明牌赫然是A和J。
在黑杰克的规则里,A牌可以当作1点或者11点使用,加上J的10点,明都率先凑成了21点。
它面前的那张暗牌是J,它的点数只有20点。
它沉默了一会儿才又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笑起来,“当然当然,愿赌服输。”
荷官双手钳住了自己的头,夸张的笑脸仍然盯着明都,它的双手一起用力,拧着脑袋转了一整圈,血呼拉茬的断口还淌着血。
它把脑袋递到明都面前,面具脸仍然笑着,很有礼貌地说:“您要验验货么?”
明都拽着它的头发,把它放到了桌子的一边,“不用了,下一局吧。”
意外地守信啊,看来还不致命。
无头荷官再次开始洗牌,它还换掉了沾了血的白手套,纸牌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翻飞。
“这一轮您想赌些什么?”
明都想了想,“你的双手吧。”
一边的面具头笑得张扬,非常自得的模样,“好的好的!我喜欢您!灵活的双手才是荷官的命,您真有眼光!”
“谢谢,发牌吧。”
明都也很有礼貌。
纸牌推到了她面前,明都翻开看了一眼,两张Q,还行。
无头荷官面前的一张明牌是K。
面具脸也看到明都的牌了,脸上不动声色,“您还要牌么?”
“不要了,开牌。”
无头荷官翻过了那张暗牌,面具脸上的线条也挤出了泪水的形状,一张红心9。
它丧气地说:“您又赢了,客人,愿赌服输。”
说着就要用纸牌切断自己的手,明都抬手制止了它。
“这么诚信?”
面具脸的表情变成了愤怒的模样,它愤愤不平地说:“我才不会出老千!愿赌服输!”
荷官的咒力核心就在手腕上,既然输给了她,也没别的好说的了。
这次的任务实在轻松,还好不是甚尔那家伙来啊。
明都将它的手单独装到了背包里,剩下的部分团成了团临时装到了咒灵收容器里。
临走前明都还找到了被它杀死了两个人,都变成一块一块的了,索性找来了两个纸箱放一下。
生得领域随之崩塌,明都轻巧地落在了楼梯的拐角处,抬眼愣在了原地。
“你们在干嘛?”
现在是9点10分,距离她进入生得领域也不过10分钟。
楼梯上新来了几个打手,方才提醒她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被打手按在地上,另外两个追着来的打手正在被服务生训话。
服务生听见她的声音立马回过头来,惊喜道:“您回来了?!”
“嗯。”
明都将两个纸箱放到地上,湿哒哒的,血都流出来了。
“这是之前失踪的两位。”
纸箱里的尸体死相实在太过凄惨,在场众人纷纷被震撼,呆滞在原地。
地上一身牛劲儿的少年猝不及防地挣开了打手,扑到了纸箱边上。
“爸爸……”
看着纸箱了父亲可怖的死状,他没忍住哭了出来。
服务生只好和明都解释,“之前失踪的打手是他爸,失踪之后他家报了警,来找过几回。您也是知道的,这根本不是我们赌场干的,经理给了他一些钱,实在处理不了。”
“我知道了。这次的是特级咒灵。”
服务生立马会意,言下之意要加钱。
赌场供了一个一级水平的诅咒师,但是他对这事儿也没法子,老板打过招呼,解决了可以谈加钱。
“好嘞,尾款马上打给您。这是您赢来的赌金支票,您收好。”
“嗯。”
从赌场里出来了,明都走在小道上。
“你跟着我做什么?”
是那个男生。
“那个、那个,我想来谢谢你,谢谢你把我爸找回来。”
他很紧张,有点结巴地说。
“嗯,没事。”
这个赌场虽然什么脏事都干,但还挺讲义气的,说帮他把他爸烧了,晚点骨灰送他家里去。
所以他就先回家了,出来就看见了明都,跟上来想和她道谢。
明都要走这条路把赢来的钱全部用掉再回家,索性就和他一道走,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讲话。
“你家几个人?”
“四个,我,我爸妈,还有刚出生不久的小妹妹。我妈生孩子之后身体不太好,我爸前几天又出事了,她现在精神也不好了。”
又走过了一个路口。
他指着一个小巷子,“前面就是我家了,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嗯。”
明都鬼使神差地没走,站在原地看他进家门。
“啊!妈——”
房子里传来尖叫声,明都皱了皱眉,还是走了进去。
昏暗的房间里,嚎啕大哭的婴孩,悬挂在客厅里被门外吹进来的风吹动的女人,跪倒在地绝望痛哭的少年。
明都叹了一口气。
*
炼金室。
明都新添置了一张长桌,桌子上铺好了白布,上面摆着中村跃茂的尸体,她研究了两天就把尸体重新收起来了。
虽然是尸体,看起来性质有些特殊,但是放到箱子里都当作物品就没有太膈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