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眼:“好,给我个地址,我把证件寄给你。”
“不用了,一会儿我过去拿。”
还挺着急。
原来姜末一直以为乔治是谭辞,所以她觉得是姜微引诱成功,乔治才会急着想离婚。
可现在,她知道乔治不是谭辞,难道是因为她刚才对谭辞说的那番话。
算了,反正以后他们之间再没有关系了。
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反而是一件好事。
挂断电话,姜末给姜微打了过去。
姜微正在帮弟弟做复健,周围有些嘈杂。
“谭家同意离婚了,也同意给我两千万。”姜末拿钥匙开了门。
落眼处不大的客厅显得冷冷清清。
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心里空荡荡,自然觉得哪里都冷清。
她的情绪还是被姜微听了出来:“姜末姐,离了婚,你为什么不是很高兴?”
“没有啊,我很高兴。”
姜末不想让自己去想一些不开心的事,语气突然就轻快起来:“我一会儿去医院看爷爷,还得问问大夫,能不能联系到国外的医院,把爷爷送过去。”
“姜末姐,有需要帮忙的你就告诉我,你一个人,又要联系医院,又要把爷爷空运过去,还要跟过去照顾,实在辛苦。”
的确辛苦,而且现在快要举行国际比赛了,姜末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
所有的事好像都汇集到了一起,让她一刻都闲不下来。
“没事,你陪着姜诚吧,我一个人可以。”
不可以也得可以。
这么多年,她都是一个人过来的。
“姜末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姜末在心里压抑得难受,她身体靠在书桌上,握紧了手机:“姜微,你说如果你喜欢上一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很恶劣,人前一面背后一面,你还会喜欢他吗?”
“姜末姐,你怎么知道我.......”
姜微声音一阵慌乱:“其实,乔治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老婆的确贪得无厌,三天两头找他们家要钱。”
“他并不滥情。”
姜末一怔,旋即无笑:“我说的不是乔治。”
乔治这个人怎么样,姜末真的不知道,但她相信姜微的眼光。
那个男人应该还不错。
阴差阳错,姜微如果能找到一个真正疼爱她的人,姜末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啊?”
小女孩懵了:“姜末姐你......”
“算了,这种事我也说不清。”
“其实,姜末姐,有些事,有些人,不能单凭我们的眼睛去看。”
姜微轻轻笑道:“就像一开始我也觉得乔治不是好人,可后来才发现,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有些事,有些人,真的不能单凭眼睛去看吗?
姜末在想,或许是她误会了谭辞。
可是她现在真的很累,累到什么都不想去想。
中午饭吃了个面包,姜末开始强迫自己坐下来画图。
珠宝设计没有这么复杂,灵感来了,可以说一个下午就能搞定。
可是她提起笔,看着桌子上的白纸,脑子里再次浮现出谭辞那张脸。
乱了,她就是静不下心来。
姜末把笔放下,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出神。
纯白的房顶耀眼的阳光。
这么美好而灿烂的一天,她却全身无力,像失血过多的病人一样。
曾经她是多么渴望这次的比赛机会,多么渴望能站到国际的巅峰,让所有人都看向自己。
让全世界都知道姜末这个名字。
她希望她的作品能家喻户晓,能被更多的人认可。
她希望自己能赚到很多钱,让爷爷过上好日子。
所以她努力了这么久,即使再辛苦再难都能挺过去。
可是现在——
金黄色的光芒在她眼里一点点变成了灼白,她眼里的世界什么都没有,酸酸的胀胀的,有点刺痛,也空落落的。
或许真是自己的年纪到了。
情窦初开这四个字对于二十六岁的姜末来说,委实晚了一点。
可它终究是悄无声息地来了。
还来得这么痛苦。
墙上的钟表敲响了四点的声音。
姜末回过神,从椅子上站起来。
王世杰的两百万已经到帐了,姜末下楼时,他的车子也停在小区外面。
他没有下车,
只摇下了车窗,伸出一只手,像不耐烦地催促:“钱已经打过去了,证件呢?”
姜末把自己的证件递给车里的王世杰,全程阴沉着脸:“别忘了剩下的钱。”
王世杰看了眼她的证件,只淡淡嗯了一声,旋即摇上车窗。
车子飞快地驶向了长街,像要逃亡一样。
姜末皱了下眉,探视的时间已经到了。
她只能先打了辆车去医院。
医院探视病人的家属多,手里都是提着一袋一袋的东西。
只有姜末——
爷爷现在晕迷,什么都吃不了,所以她什么都不用提。
姜爷爷又瘦了一点,大夫已经给姜末下了最后的通牒,说爷爷脑子里的瘤一直在长,所以必须尽快手术了。
姜末又问了一些国外医院的情况,大夫好心帮她推荐了几个。
最好的一家就是谭辞留学的地方。
本来姜末可以问问他,让谭辞帮忙找找关系,可是现在,她连同他讲话的勇气都没有。
回到病房,姜末握住爷爷的手,看着爷爷苍白褶皱的脸,压抑了许多的泪水彻底决堤。
“爷爷,谭辞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可是他太恶劣,居然说我在讹诈他,还把我说的很不堪。”
“爷爷如果能醒来就好了,还可以帮小末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