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宝头顶发麻、脚尖酥痒,不开玩笑,她已经从他垂下的眼睫,半遮的眸中窥探到了他的下一步棋路。
这次是真想逃了。
然而身体脱离掌控,她的挣扎无济于事,反被他借力往上一提。
“世、唔~”妹宝抿住唇,理智顷刻被如潮的温暖柔情冲淡,她心里想着一万遍不可以,生物本能却在积极迎合。
落日彻底沉下天际线,灰薄夜幕覆盖周遭,妹宝在余韵喘息中,将混乱目光投向窗外,繁华城市,未被遮挡住一点,他们在此做着如此离经叛道的事。
这片天地仿佛因此颠倒旋转成碎片,摇着斑斓灯光成一杯烈酒,痛快酣畅地泼洒而下,让人熏醉。
空调冷风归于无效,空气凝固只余层层热浪还在奔涌流淌。
梁鹤深撩开眼皮,抬起下巴,再把她拎起来,薄汗将陡然相视的眸光变得粘稠,琥珀色的眼睛被夏日融化,返祖成树脂,又聚起来,一滴,一滴,缓慢落下,复又凝固在她眼中。
他用眼神告诉她,现在轮到他了。
大掌带着她往皮带走,触碰到金属扣头,凉的都变得滚烫,灼着室内发出虚幻的亮。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妹宝大惑不解。
事情发展到一半,耳边还荡着声声无法抑制的喘息,门被敲响一声。
妹宝手一抖,惹老禽兽一声闷哼。
乔舟在外面叫梁总,告诉他点的餐到了。
妹宝要起身去开门,却被大掌控着腰,这种十万火急时候,他还在她耳边心慵意懒地笑:“干什么去?我还没结束。”
娇俏可爱的脸庞泛着酡红,她傻傻地望着他:“不得开门?”
他抓着她的手,眼睫一落,显然有点被打扰的烦躁:“没人应,他自然就走了。”
话落,门上又响一声。
——不太识趣。
“梁总?”乔舟的声音被磨砂玻璃门挡着,也因此透着点磨砂感,粗糙,和一点淡淡的绝望。
“要不我们把他辞退吧?”梁鹤深终于松开手,热辣的情/欲在眸中焚烧,也烧着切切实实的烦。
他松开了手,准备正衣襟调整坐姿,但妹宝却没有,反而笑一声,“你舍得?”,她在调笑声中加快速度,还转头向门外喊:“舟哥,你放门口吧。”
乔舟很傻眼,奔三的年龄不能不谙世事,闭着眼也能想到里面是个什么状况,但让他把梁鹤深要吃的饭扔门口?他很尴尬地开口:“那我放会议室?”
妹宝应了声好,又说谢谢,声色挺正常。
门外立着的身影慢慢褪去,妹宝转头就被吻住,在粗重喘息中,热浪扑了满怀。
他捏捏她的脸颊:“不专心,今晚罚你。”
妹宝懒得理,把手往他西装上揩,这件西装几十万,却比不上她半个任性的笑,梁鹤深神情餍足,完全松弛的姿态任她揩手。
“您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她垂眸,一条白裙变得又湿又皱,好烦!“我才是要罚您!”
“哦?怎么罚?”
“罚您……三天不准碰我!”
梁鹤深笑一声,揽她的腰,另一只手勾起她松散的头发,在指间缠出两圈,再松开,嗓音无奈又低哑:“
会不会太残忍了?”
别说三天,三秒都扛不住。
清隽温润的脸庞凑过来,瞬息间又在她唇瓣落下一个吻。
吃饱喝足后打道回府,到底要脸,走前各自去洗手间稍作清理。
过了傍晚早高峰,路况稍好,一路过去不至于拥堵,只是妹宝把刹车踩得急,一脚下去恨不得让车来个后空翻,梁鹤深把着车顶的扶手,咽了几次嗓,脸色欠佳,首次发觉自己是会晕车的。
到红绿灯路口稍停,长达五十秒的等待时间里,妹宝余出心思看他:“世叔,您晕车了吗?”
“……”梁鹤深扯了下唇,说没有,又看前面空着几乎一辆卡车的距离,说,“你可以再往前走走。”
妹宝“哦”一声,松开刹车,一秒,又一脚踩下去。
梁鹤深缓一口气,温声说:“……刹车也要轻点踩,慢慢踩下去。”
妹宝说:“您不懂,是这辆车刹车太轻了,驾校的车就要使劲踩。”
嗯,他不懂……对驾校的刹车问题,梁鹤深持怀疑态度,但他选择不说话。
妹宝帮他落下车窗,本意是好的,想让他透口气,然而遇上前面一排车起步,新鲜空气没有,只有热浪、灰尘和车尾气。
梁鹤深把车窗升上去,让她专心开车。
“您太紧张了。”妹宝说,“教练都说我开得好呢,而且我科三一把过的,您别紧张嘛!”
“……”正常人学个车5千,她学个车5万,VIP的待遇还挨骂,那合理吗?
梁鹤深是舍不得她挨骂受委屈,现在觉得大意了,有些训斥听听或许更好——至少能让她不那么自信。
“我明天跟周叔说一声,让他挑几辆不同的车型再带带你。”
妹宝沉默着,恍若未闻,她把着方向盘,专心致志目视前方。
拐个弯,进入下一个路口,车流减少一些,梁鹤深感觉车速在缓慢加快,市区限速40迈,他瞄了眼表盘,已经在40边缘了,于是提醒一句:“跑车提速比较快,压点刹车。”
半晌,妹宝迟缓地“嗯”了声,但车速并未减慢,她甚至开始左右超车,还突然改变路线,往旁边上了一条内环高速。
梁鹤深微微蹙眉:“妹宝,路线错了,减点速度。”
不止他在提醒,连导航都开始提醒了,一遍一遍重复着“您已超速,请注意减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