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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宝(216)

作者:芽生于野 阅读记录

邪肆?简直见了鬼!

“什么问题?真是个好问题啊!”妹宝被酒烧得头疼。

——真不知是谁今夜喝了酒,她还天真以为他只有醉了酒才会那么癫狂!

自然就想起两人都醉了酒的那夜,好像远古到成了史前文明,可他以立誓的口吻说出的荒谬的话,如今字字句句都清晰入耳,也字字句句都似有了着落,只恨他清醒过来,却彻底忘记了那些交织于涕泪和肺腑的承诺。

“那你说下为什么?从酒吧和人跳舞厮混,到现在闹的这场别扭,你告诉我为什么?”梁鹤深也湿了眼眶,盯着她的瞳仁在颤动,抖碎一池的金色星点。

他还坐在地上,就这么仰望着她。

“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猜得到你的心思?”梁鹤深放沉了嗓音,却还是挡不住那阵阵带着哭腔的颤音,“你到底哪里不满意?你总要告诉我我才能改啊!”

妹宝屏住呼吸,良久,才重重地肆放而出:“梁鹤深,我哪里不满意?我哪里……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被叫到名字的人攥紧了拳心,牙关一紧。

“咔哒”一声,就像审判席的法槌,昭示着某种开场,妹宝拨开包扣,将那一叠照片拿出来,还算心平气和地摊平在他眼前。

她蹲着,保持和他平行的视线,手指落在照片上敲了敲:“这是你做的吗?”

第74章

烂梨花

照片上被圈红的那几张人脸,一张两张,三番四次掺在每一张里的背景里,并非高清,但不至于模糊到不可辨认。

梁鹤深低垂着睫,纵然面上波澜不兴,实则内心已是堪称罕见的轰然大乱,飓风卷着乌云滚滚来袭,那低吼的风声传递而来的危险信号,已经闯进钢筋铁骨的内核,成了嘈杂而刺耳,又几近使天地崩裂的阵阵轰鸣。

然而直到此时,他也不觉得自己错了。

“什么意思?”他抬起脸,甚至勾勒一个问心无愧,所以有恃无恐的笑。

妹宝反倒愣一下,怀疑自己是否冤枉了他。

“你怀疑我找人跟踪你啊?”他微拧了下脖,偏头望着她,调子中带着懒洋洋的笑,手掌重新落于照片,他看也没再看一眼,就将其收拢起来,眉棱一挑,挑出了玩世不恭的劲儿,

“我没有。”

妹宝眼睫一震,为他的斩钉截铁。

“说说你怀疑我的理由。”梁鹤深把照片往她跟前一扬,像牌桌上扬了纸牌般,隐隐预告一场豪赌的开端。

而她的对手,是个敢和滔天权势做生死豪赌的玩家。

稍愣片刻,才恍惚有了些自我意识,暗自愕然,因为险些沦为傀儡,被他彻底牵着线走。

妹宝捡起照片,重新收入包中,站起身,回应一个居高临下的笑:“若不是你做的,那你一定会大发雷霆,并马上去调查是谁做的。”

梁鹤深眯薄了双眸,真心实意地笑了笑:“我家妹宝好聪明啊。”

他两只手掌撑着地,脸庞往上仰,为了更好地看见她:“没错,人是我找来的,是为了保护你,和跟踪,八竿子打不上。”

妹宝眉棱一蹙,为他面不改色的强词夺理。

“梁鹤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他掰着假肢坐正,抬手摁了摁太阳穴,“妹宝,我才是你的丈夫,我今天一整天,都为给你准备生日惊喜在奔波,可你却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冷待我,质问我,你看看这满屋玫瑰,餐厅里还有生日蛋糕,我准备的礼物……你都看不见,你是没有心吗?”

妹宝颤颤嘴唇,为他如此理所当然的控诉:“你、你都意识不到自己的错吗?”

“何错之有?”他又抬起眼皮,沉沉地凝望她,“那夜的车祸你也一起经历了,我的余悸比起你来,只多不少,你在国内、在学校、在家里便罢了,便是你去捣鼓你那工作室,我也从未阻拦,可照片上的你是在哪里呢?”

“已经脱离了我承诺你的范畴。”

“再者,你是我梁鹤深的夫人,身边有保镖随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出个门还六七八个保镖呢!你……”

“够了!”妹宝打断他的话,齿缝咬出因愤怒而哆嗦的音节,“你找人跟踪我,那是从墨尔本开始的吗?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去了墨尔本的呢?你才是演技派影帝啊!你明明早就知道,还装模作样的,我真是要谢谢你配合我的表演,也真是要谢谢你给了我无微不至的保护,可你让我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傻子!”

梁鹤深被她的咆哮扼住了咽喉。

“你要给我派保镖,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你笃定我会拒绝吗?如果有道理,我为什么会拒绝呢?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不可理喻的人吗?你不就是害怕我发现你这些算计吗?”

“算计?”梁鹤深被她连续不断的问题砸得晕头转向,但还是马上抠出了关键词重复,喉结一滚,亡羊补牢般做解释,“我知道你要去墨尔本,是纯属偶然,那天我开车……”

“你不要再狡辩了!反正黑的都能被你说成白的,你心思缜密、八面玲珑,我不是你的对手!”妹宝鼻尖酸出了汁水,抬手捂住了耳朵,“我也不想再听下去了!”

“我们的观念和世界完全不同,是我太天真了,室友、蟑螂还有跟踪,我都可以理解,也可以原谅,因为关心则乱,你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爱我,哪怕这份爱让人窒息,让人恐惧,让人讨厌!”

很长一段话说完,妹宝喘出一口气,又带着啜泣声继续:“可是项目不是我一个人的项目,那是多少人的心血啊!我怎么有资格代替老师,代替大家说原谅你!梁鹤深,你的掌控欲是不是应该有个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