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宝想着想着,毫无察觉地轻叹了口气。
梁鹤深偏头看过来,没怎么犹豫,换他主动摸过来,揽住她的腰,把人温柔地带入怀,十点半到十二点,怄了一个半小时的气,哪还有什么心猿意马,有的只有无尽的懊恼和委屈,甚至怕她不来了。
房子大也有房子大的坏处,房间太多了,她如果还像婚前那样躲着他,那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好她笃信“夫妻没有隔夜仇”这种话。
妹宝没有抗拒,也没有迎合,她僵住了。
梁鹤深低头在她耳边轻轻笑了声,平和的,也带着点显而易见的无奈和苦楚。
妹宝没有那么迟钝,刹那间百感交集,自责、心疼,替他委屈和难过。
正想认错认罚,温暖的指腹顺着肩头摩挲而来,缓缓撩开缠绕披散在颈侧的长发,松软的额发抚在她娇嫩的脖颈上,那个位置——妹宝微一瑟缩,连忙拨下头发去遮掩。
梁鹤深抓住那只紧张的手,揣进掌心,压于胸口——她的,软软的。
只隔着一片薄薄的温凉的丝绸,心脏忐忑不安跳动着。
梁鹤深温声在她耳边说:“不要担心这些,你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
——这是她说过的话。妹宝喉中哽咽,忍着呼吸没说话。
梁鹤深吻了吻她的脖颈,吻了吻她的疤痕。
本想就这样睡吧,梦醒了就是崭新的一天,但终究是不能,年长十二岁的意义还在于,他需要包容她的叛逆,需要保护她的天真,还需要教她一些道理:浅显的、深刻的、复杂的,哪怕是可有可无的,他有这个责任和义务。
“我知道自己今天讲话有些过分,妹宝,我向你道歉,对不——”
妹宝在他怀里翻身,捂住了他的嘴:“世叔,做错事的人是我,您不要道歉。”
梁鹤深古井无波地看着她,挪出些空间,拨她额前的散发:“悲悯万物的善意并没有错。”
“我的确不太希望你把时间耗费在这些琐碎事情上,小猫小狗什么的,十几二十年的寿命,看似长,实则短,看似短,实则又长,世上多少被遗弃的小动物?各种各样的原因,你决定收养它之前,就要
考虑好这些,把它带回家的那一刻,就要担负起它的一生,但你现……”
像是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妹宝支起胳膊,着急打断他:“我会的!我可以对它负责,我不是小孩了!我在家里也养了阿……”
话音戛然,妹宝眨了眨眼,嘴巴一耸,失去力气般躺下去了。
——阿黄被她丢在巧梨沟了。
梁鹤深温和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心如明镜般:“妹宝,你把小猫带回家前,考虑过它有父母有主人吗?带回家后,有没有想过给它洗澡,检查身体,确保万无一失?你看萧叔的脸,在把小猫交给他时,又有没有考虑过它的爪牙会伤害无辜的人?”
妹宝的确问心有愧:“……”思索半晌,才弱弱地狡辩了一句,“它看起来脏脏的,又瘦骨嶙峋好可怜,就是普通野猫,不像是有主人的,我是在院子里看见了大猫,可能就是它妈妈,来指引我去找它的!”
“你也知道它脏,那为什么往怀里放,多少病毒啊!”梁鹤深捏了下她的脸颊,“知不知道整栋别墅的大扫除做一套要花多少钱?”
“……哎呀!”妹宝吃痛,躲了下,“我急着回来应付您,啊不是,我……”
“挺厉害的呀,都敢和萧老头联合起来忽悠我了。”话虽如此说,梁鹤深却宽容地笑了,“那不是野猫,是纯黑缅因,市场价可不便宜,怎么会没有主人,缅因听说过吗?”
妹宝:“现在听过了。”
梁鹤深又把人紧紧揉进怀里:“小猫想养就养吧,不过你不许因为养猫耽误学习。”
听他这么说,妹宝心里温暖又奇异,默了半晌,嘟哝着:“世叔,您好像我爸。”
“……”梁鹤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再唠叨下去要像她妈了。
气氛缓和,呼吸声静悄悄地流淌着,有些感觉便上来了,渐渐抵到她身上去。
第27章
来,亲我一下
被子下遮盖起来的身体穿得都不多,隔着薄薄的布料,触感很强烈,妹宝甚至能感受到那圆润的轮廓,也能感受到他手臂上的筋络,还有他抵在额头起伏雀跃的喉结,她咽了咽嗓,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屁股。
梁鹤深将她拽回来,笑说:“躲什么?”
妹宝:“我以为您睡着了。”
“刚才那张试卷做了多少分?”梁鹤深在她耳边问,呼吸渐急,“九十八?”
妹宝扭捏道:“是九十八,但真是下午做过的题,我不想撒谎骗您。”
“好,那下次吧。”梁鹤深无奈地叹口气。
这个气氛沉重的夜晚,并没有就此结束,话音刚落,他轻轻咬了下她的脖颈,沙哑的嗓音隐忍着:“……妹宝,不要再说那种话。”
梁鹤深没有明说,妹宝却瞬间反应过来,她心疼得跟什么似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起转,很快就模糊了这片昏沉的夜色:“世叔,我错了,我开玩笑的。”
“开玩笑也不能说。”他的语气很严肃、认真,不容置疑,“玩笑话也会让人伤心,尤其是我,我没有逼你来,我这个样子怎么逼你?你自己来的,你来了,绑架了我,欺负了我,就不准不要我!我已经遍体鳞伤,是个漏气的小气球,不对,是老气球了,再戳一戳,就飞不起来了,再也飞不起来了。”
“……世叔。”
妹宝心如刀绞,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淌,她不知道该怎么道歉,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蹭上来,吻住他的嘴唇,禁止他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