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笑脸一收,扭头瞪着程父,没好气道:“喉咙痒就去倒点水喝,别搁我耳边哼唧哼唧的,烦不烦!”
程父:“……”到底谁才是一家之主!!!
程安然这时端着水果出来,瞧见程父生气又委屈的模样,有些好笑。
随着家里条件慢慢好起来,老两口不用天天风吹日晒去摆摊,程父身体也调养得不错,现在除了还有点跛脚之外,几乎与常人无异。
程母前些年顾及程父身体,稍微会收敛一些脾气,这两年大概是赶上更年期,耐心不足,老两口经常拌嘴,不过程父也乐在其中就是了。
“爸,吃点水果。”程安然插上牙签,把果盘放到茶几上。
见到闺女,程父仿佛有了主心骨,跟程安然告状:“你看看你妈,动不动就对我大呼小叫的,不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
某种层面上来说,程母确实比程父更像一家之主。
她默了默,干脆破罐破摔,凑近程父悄声耳边道:“爸,你跟我告状没用,我也得听妈话。你还不如跟顾砚书说去,你没见妈现在多喜欢他么,没准以后你俩能统一战线呢。”
程父还以为她有什么锦囊妙计,合着是胳膊肘往外拐,顿时虎目一瞪,气汹汹地看着她。
程安然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要是早几年,说不定她就跟程父站一条船上了,可谁让她之前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鸽子一放就是五年,回头人家说不定还要找她算账,她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更别提
还有个战斗力强横的程母。
搞不好,最后父女俩还得一起挨骂。
顾砚书一边应付程母,一边还不忘分神观察父女俩这边的动静。
见程安然不知说了什么,惹来程父的一记怒瞪,他适时出声道:“叔叔,您别怪她,刚才在车上是我不对,与然然没关系。”
好嘛,这还来个帮腔的。
程父发现自己是孤军奋战,气势难免弱了一节,但嘴上还是没有松口:“你也知道是你不对,大白天的,你俩、你俩在车里……”
说到关键之处,程父指着一脸淡定的两个人,气得都结巴了。
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子,骨子里极爱脸面,受传统观念的影响,他实在有点不能接受年轻人当街接吻这种事,何况还是自己的亲女儿。
顾砚书理解他的想法,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叔叔,能给我一点时间,单独与您聊聊吗?如果聊完您还是不能消气,回头再打我一顿也是可以的,我绝不还手。”
他态度如此坦诚,程父反倒不好意思再骂了,沉默片刻,冷着脸起身:“行,那你跟我进房间去。”
见两人一前一后往里走,程母似乎有些不放心,想跟过去看看,半路却被程安然拦住了。
“妈,让他们聊聊,我们坐着吃水果去。”
程母被拽着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房门关上,没好气地拍了下程安然,皱眉道:“你这孩子,心还真大,你就不怕你爸真动手啊?”
程父虽然有点传统守旧,但没有什么大男子主义,脾气很好,结婚几十年了,程母极少见他发火。
可一旦涉及家人和孩子,他就容易脑热冲动。
然然今年都二十七了,眼看着快奔三,好不容易盼来个女婿,还是个处处挑不出毛病的。
程母心想,要是老头子真敢动手,一棍子把人给打跑了,就别怪她不顾夫妻情分,到时候撸起袖子跟他干一仗。
“妈,你别担心,爸有分寸的。”比起程母忧心忡忡,程安然倒是尤为淡定,还有心情边吃水果边看电视。
其实她更相信顾砚书能够说服程父。
当年连令全校学生闻风丧胆的大魔王都被他搞定了,这才多大点事,自然不在话下,何况程父也不是真气他们大白天在车上接吻,只是不确定顾砚书的诚意而已。
而事实也正如程安然所想。
不知道顾砚书跟程父在房间里谈了什么,总之等两人出来时,脸色都挺正常,甚至还欣慰地拍拍顾砚书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把程母给看得一愣一愣的。
程父见老妻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不免哽了一下:“看啥看,我又不是非要做那恶人,俩孩子愿意好好相处,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程母甩了他一记眼刀子,男人到老嘴都是硬的。
考虑到晚上还有事,程母没有留顾砚书吃晚饭,只是临走前,让程安然出门送送。
这回程父没再说话,坐在沙发上装作听不见。
直到进了电梯,程安然才憋不住心里的疑惑,问他刚才跟程父说了什么。
“没什么,你爸人挺老实的,就是担心我花言巧语哄骗他唯一的女儿,我当着他的面做了保证,他就松口同意了。”
顾砚书把她小小的手放在掌心里,翻来覆去地把玩,抬头看了眼监控,只能遗憾打消了某个蠢蠢欲动的念头。
程安然没发现他心里的小九九,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这么简单?不止吧。”
程父老实巴交的不错,但想糊弄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顾砚书垂眸看她:“就这么简单,还能有什么。难不成,你还真想让你爸打我一顿出出气?”
程安然想到刚才车上发生的一幕,面颊微热,小声嘀咕道:“打你一顿也是应该。”
“说的也是。”
顾砚书眉梢一扬,骚话张口就来,“谁让我轻薄了老丈人唯一的女儿呢,是该打。”
“……”程安然被他噎了下,“算了,你还是别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