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愿意在功成名就的时候,被揭露以前不光彩的一面,我说的对吗?”
浑身血液顷刻间凝固,最后一块遮羞布被狠狠撕扯下来,鲜血淋漓的伤口被暴露在空气中,散发着腐臭难闻的气味。
谁能想到,曾经风光霁月的学生会会长,也会为了一己私欲,偷偷跟踪同学,还故意拍下错位照片,放进举报信里。
不论理由正当与否,从他选择拍下错位照片那一刻起,这件事的性质就变了。
人的脊梁很硬,能扛得住几十上百斤的东西,但也很脆弱,只需用柔软的舌头,就能轻松挑断一个人的筋骨。
在那样的年纪,很多人听风就是雨,根本不会去在意事实真相如何,他们表达善意和恶意的方式也是最直接的,所以才会有层出不穷的校园霸凌事件。
“恕我直言,如果这是你所谓的喜欢,那还真是可悲,因为你连怎么喜欢一个人都没弄明白。”
顾砚书对徐恪难看的脸色视若无睹,直接把话撂明,“至于我和她还能在一起多久,就不劳你一个外人操心了。我耐心有限,你我之间这样的谈话,希望日后不会再有第二次,你好自为之。”
说完,不再多看他一眼,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
宴会厅里。
程安然从洗手间回来,发现沙发座上空无一人,她的包包和没吃完的蛋糕统统不翼而飞,不由陷入沉默。
“……”
她心里吐槽了一句顾砚书的不靠谱,想给他发条微信消息,一伸手却摸了个空。
差点忘了,她今天穿的这条裙子没有口袋,手机顺手放包里了。
看着干干净净的桌子,程安然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先去甜品区再拿块小蛋糕,她刚才还没吃饱。
等重新回到休息区时,某个不靠谱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大腿边还放着眼熟的白色菱格包。
身旁沙发微微凹陷下去。
男人有所察觉,掀了掀眼皮,对上程安然略带疑问的目光。
不等她开口,顾砚书很自觉地汇报动向:“刚刚去上了个厕所。”
这么巧,她前脚刚走,就急着去上厕所?
程安然不置可否,神色透着点若有所思,但也没多问。
她慢条斯理地切了块蛋糕放进嘴里。
顾砚书放下手机,看着她微微鼓动的腮帮子,不知怎么的,莫名想起徐恪刚才说的那段话,眼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静默。
程安然没注意到旁边人的出神,吃了几口蛋糕,忽然想到一件事,扭头问:“明天下午有空吗?”
顾砚书飞快敛起眼底的情绪,见她红润的唇瓣上沾了点白色奶油,眸色微暗,尾音稍稍带着点上扬的语调:“有空,休假期间不会安排工作,怎么了?”
程安然正要回答,忽然见他抬手,下意识想要往后仰。
“别动,嘴角沾了点奶油。”
长年写字,他指腹带着薄
茧,粗砺温凉的感觉从唇边轻轻擦过,令程安然心神一震。
很快,他收回手,没有更出格的动作,抽出一张纸巾擦干净指尖的奶油:“说吧,要我陪你去干什么?”
程安然看着他撩而不自知的淡定模样,决定以后跟他多学学。都是第一次谈恋爱,她不能总落于下风,那也太丢份了!
脑海中的念头一闪而过,她定了定神,回归正题:“也不干什么,趁着双休日,我打算去拜访一下叔叔阿姨,明天想先去挑点礼物。”
没人比身为儿子的他更了解父母的喜好。
顾砚书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这是遇到不会做的题目,想让我给你划重点?”
……怎么说的跟她考试作弊一样。
程安然默了默,没说话。
顾砚书见好就收,端正态度道:“之前不是去过几次?”
程安然瞥他一眼:“那时和现在又不一样。”
之前属于拜访普通长辈,而且赶上过节,她送的基本都是节礼,现在两人确定了关系,送礼的意义又不一样,她肯定得多花点心思。
她没说得太明白,但顾砚书听懂了。
方才被徐恪勾起来的那点烦躁感顿时消散一空,通体舒畅,连带着心情也愉快起来。
他几乎没做思考,爽快答应,顺口多问一句:“晚饭外面吃?”
程安然想了下,点点头:“不过我明天要先去项目公司调研,会稍微晚点。”
-
次日一早,程安然就带着电脑去了项目公司,一待就是一整天。
临近傍晚时分,顾砚书发来消息:「到了。」
“程姐,是你男朋友吗?”隔壁桌的年轻小姑娘见她嘴角挂着笑,探出头来悄悄问道。
程安然回复完消息,抬头对上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神,嗯了声,微微一笑:“忙得差不多了,你先下班吧,剩下的明天再弄。”
考虑到项目前期的调研工作并不轻松,谭总给她派了个帮手,暂时归她调遣。
“好的程姐!那我先走啦!”
不用加班,小姑娘高兴得不行,收拾收拾东西,跟程安然打了声招呼,就跟出笼的小鸟似的,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这间临时开辟的办公室里总共就她们两个人。
小姑娘走后,程安然也没多待,简单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桌面,把重要材料装进包里,就起身关灯离开。
黑色轿车安安静静停在马路对面。
顾砚书坐在车里,看到熟悉的身影从公司大门出来,才掉了个头,把车开过去。
“我们接下来去哪?”程安然边系安全带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