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刚喝过咖啡,程安然并不渴,却还是接过水杯,回了句:“还好。”
她的下班时间并不固定,毕竟工作性质摆在那儿。通常她下班时已经很晚,尤其是最近项目繁忙,一周只有难得的一两天能回来陪顾砚书吃晚饭,即便如此,到家也不算早,有时吃过晚饭还得进书房再忙一会儿。
就像前两天,她几乎都是快凌晨才到家。
因此今天她准时下班,让顾砚书有些意外。
程安然想给顾砚书一个惊喜,打算明天再告诉他自己请了两天年假,准备陪他回南城的事。
于是,她喝了两口水,故意含糊道:“前段时
间刚忙完一个项目节点,这几天事情不多,就是有点杂。”
顾砚书并未留意到她说话前那一秒钟的停顿,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第二天一大早,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下几缕明亮的光线。
顾砚书卡着生物钟准时醒来。
他轻轻掀开被子,动作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身旁的人。
然而,就在他准备下床时,旁边原本睡得正熟的人忽然毫无预兆地翻了个身,被子发出悉悉索索的摩擦声。
顾砚书动作一顿,下意识回头。
下一秒,他的目光直直对上了程安然那双毫无睡意的眸子。
顾砚书微微一怔,随即伸手,细心地帮她掖了掖被子,嗓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怎么醒得这么早?”
程安然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眼睛,眼角向下弯出微小的弧度,声音明快:“不如你猜猜?猜对了有奖。”
顾砚书瞧着她那神神秘秘的模样,实在猜不透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他还是顺着她的话,认真思索一番,猜测道:“是要去送我吗?”
话虽如此,但他心里清楚,这不太可能。
他定的航班是十一点半的,机场在远郊,担心早高峰堵车,他特意预留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所以得提前三个小时出发。
如果她要去送机,一来一回路上就得耽误两个多小时,上班肯定来不及。
见顾砚书前脚说完,后脚就在那儿皱眉,程安然没再卖关子:“只猜对一半。”
她掀开刚被顾砚书掖好的被子,动作利落地下了床,脚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然后走到一扇不常用的衣柜前,拉开门,将昨晚偷偷准备好的行李箱拖了出来。
“不是去送机,而是跟你一起回南城。”
她转过身,看着仍坐在床上的顾砚书,清丽的眉眼间藏着一抹得意。
顾砚书眼底闪过一抹诧异,转瞬之间,明白过来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里满是好笑:“所以你昨晚超市逛到一半,非说肚子不舒服要先回来,是为了收拾行李?”
昨晚吃完晚饭后,两人带着旺仔去逛超市。谁知逛到一半,程安然突然说感觉不太舒服,怀疑是生理期提前来了,想先回家。
顾砚书本就对逛超市兴致不高,一听这话,立刻放下手中正在挑选的宠物零食,打算陪她回去,却被程安然拦住。
理由是——
旺仔今天还没遛呢,作为“老父亲”,他得尽职尽责,带娃出去透透气。
于是,就这么留下父子俩在超市里大眼瞪小眼,自己则先行离开。
遛狗途中,顾砚书显得心不在焉。
眼睛看着在草地上撒欢的旺仔,思绪却早已飘远。
按他推算的日子,距离程安然生理期还早,怎么会突然肚子疼?难不成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好不容易结束遛狗,匆匆赶回家。一进门,就瞧见程安然正优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看电影,脸色看着也并无异样。
虽说顾砚书对她之前肚子疼的借口存疑,但见此情形,心里好歹松了口气。
……
此刻,看见程安然从最侧边的衣柜里拖出来一个行李箱,顾砚书先是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后又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拉住她的手腕,顺势一拽,将人揽入怀中,漆黑的眼眸里笑意更浓:“还以为有人不想陪我遛娃,所以偷偷摸摸找借口提前溜了呢。”
程安然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脑袋微微歪向一边,眯起眼睛看着他,反问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形象?”
顾砚书轻笑一声,因为是坐着,他得仰起头才能与程安然对视:“开玩笑的。只是太惊喜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没事,顾老师光凭这张脸就够了。”
程安然仗着自己现在居高临下,抬手在顾砚书脑袋上摸了摸,手指在他的发间轻轻摩挲,感觉手感很不错。
相处久了,顾砚书对她的颜狗本性多少也看出一点:“那我是不是应该庆幸,幸好当年这张脸入了你的眼。”
“好了,赶紧去洗漱,还得赶飞机呢。”
程安然有点受不了他这肉麻劲儿了,微微用力推了推他,示意他松开环抱自己的手。
可推了半天,男人却像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反倒将头埋进了她的胸口。
程安然疑惑,刚想开口询问,突然感觉大腿碰到了某个东西。
熟悉的触觉袭来,让她顿时一动不敢动。
察觉到她瞬间的老实,顾砚书忍不住笑起来,胸膛微微震动。
直到后背冷不丁挨了一下,他才稍微收敛了些,但仍坚持为自己辩解:“程老师,我是个成年男人,大清早怀里抱着自己喜欢的人,没点反应那才不正常。”
程安然生怕不小心再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导致场面愈发尴尬,身子绷得紧紧的,小声提醒道:“待会儿还要出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