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告诉陈时煦自己可怜的过往,那些黑暗的,他自己都不曾知道的过往。
祝颂安想起自己那些光鲜亮丽的骄傲模样,只觉得虚假。
他突然有些害怕,他似乎活在了一个充满欺骗的世界。
“你是假的吗?你在骗我吗?”祝颂安看着陈时煦,语气平静地问。
陈时煦忽然间感受到了祝颂安内心深处的绝望,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
他轻轻摇头,将祝颂安的手虚虚握住,贴在自己的唇边,声音低沉而真挚:“我是真实的,我没有欺骗你,颂安。”
他继续说:“颂安,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知晓秘密的人是最亲密的人。我们之间不会有虚假,也不会有欺骗。”
祝颂安问:“什么秘密?”
“我喜欢你,我爱你……”陈时煦说,“我现在说,不是要你接受我,而是我就在这里,也会一直在。”
祝颂安的眼睛眨了眨,又摇摇头,低下头说:“我不要你在。”
他的生命没有多久了。
但陈时煦显然料到了祝颂安会拒绝自己,他不恼,也不气,声音轻柔地说:“没关系,你只需要帮我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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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时煦:心疼安安宝宝[可怜]
卡文了,每章的大纲列好了,但是发现怎么写都有些奇怪[化了]
第 16 章
白柏康并不在加训的名单上,宿舍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陈时煦没再贴阻隔贴,冷檀气息裹着温热体温悄然漫开。alpha的信息素本该极具攻击性,此刻却像融化的春溪,一寸寸漫过祝颂安的身体。
一月初,室内恒温系统维持在26度,很舒服的温度。
陈时煦刚冲过澡的发梢还坠着水珠,随着他俯身的动作,一滴水珠正巧落在祝颂安缠着纱布的腕间。
祝颂安触电般蜷起手指,下一秒,陈时煦却握住他的手,拿着浸了热水的毛巾,轻轻地擦了擦他露在纱布外的指尖。
“别……”祝颂安往回缩了缩手,可随着陈时煦的信息素越发浓烈。他拒绝的话卡在喉间,变成细弱的气音。
陈时煦的指节擦过他手腕时,那片苍白皮肤瞬间洇出薄红,像是雪地里忽然绽了朵山茶。
alpha的喉结在暖光里滚动两下。他半跪在床沿,用毛巾裹住对方泛凉的指尖慢慢揉搓,掌心的温度透过棉质纤维渗进皮肤。
“不擦的话,手上全是病菌。你想晚上和病菌一起睡觉吗?”尾音带着温软笑意,目光却紧锁着祝颂安颤动的睫毛。
祝颂安没再拒绝,一言不发。
沾了水汽的毛巾游移到下颌时,始终沉默的人突然开口:“脏了。”
陈时煦动作顿住,带着笑意的唇故意抿出困惑的弧度:“嗯?”
“这是……擦手的。”祝颂安盯着对方锁骨处未擦干的水痕,潮湿水汽正顺着陈时煦松垮的领口往他鼻尖钻。
陈时煦忽然倾身逼近,带着薄荷沐浴露味道的呼吸拂过他发烫的耳垂:“那安安告诉我,擦脸的该用哪条?”
祝颂安突然想要抓住些什么,陈时煦还抓着他的手,他下意识地回握陈时煦,抬眼撞进那片蓄着星火的眸子。
陈时煦保持着暧昧的距离,潮湿的毛巾悬在两人之间,将落未落的水珠映着床头灯,像某种摇摇欲坠的克制。
“逗你的,”陈时煦适时地退开,“我去换毛巾。”
休息了两天,祝颂安手上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腿上和脚底的伤也愈合得差不多了,他轻轻撕下纱布,皮肤上还残留着些许药膏的痕迹。
他拿着浸了热水的毛巾,学着陈时煦的样子擦了擦腿,很痒,但不怎么疼。
第三天,祝颂安归队。
祝颂安在休息的两天内想了很多,他理解方梅和祝融峰的苦衷,又觉得自己总是一副怨天怨地的模样过于讨厌。
他是谁似乎对于他现在来说并不重要了,只需要他自己知道,他是个alpha,他是祝颂安。
何况,相比于那些死去的人,祝颂安已经足够幸运了。
作为爆破手,祝颂安的天赋显而易见。
他提前结束了训练,跟着陈时煦去了靶场。陈时煦和叶烬的关系看起来不错,休息间隙,祝颂安走到陈时煦身边,低声问:“我以为你们关系不好。”
陈时煦想起之前逗他的事,嘴角一扬,故意道:“是不好。”
祝颂安瞥了他一眼,显然不信。
“真的不好,我和他之间,不过是人情世故。”陈时煦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几分调侃。
叶烬刚走近,就听见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我和你的关系才叫好。”陈时煦转头看向祝颂安,语气忽然认真了几分。
祝颂安总觉得陈时煦变了,不再像从前那样冷峻,反而多了几分嬉皮笑脸的味道,像极了白柏康。
“陈时煦,你本来就这样吗?”祝颂安忍不住问。
陈时煦愣了一下,“嗯?”
“你现在……有点像柏康。”
陈时煦扯了扯嘴角,忽然凑近,眼底带着一丝幽怨,“怎么叫我叫得这么生疏?叫白柏康就是‘柏康’,到我这儿就变成‘陈时煦’了?”
“时煦……”
陈时煦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暖流包裹,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他低头看向祝颂安,发现对方正微微蹙眉,神情间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别扭。
陈时煦轻咳了一声,“还是叫全名吧。”
“好。”祝颂安点点头,松了一口气。
太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