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月终于彻底清醒。
此时此刻她真的想昏死过去。
在师尊睁开双眸后,她直接眼睛一闭,倒在了床上,佯装自己醉死了过去,但她突然想起,自己只喝了一点点。
情况紧急,她管不了这么多了。
*
沐月一直都清醒着,她能感觉到师尊一直注视她的目光,像是能够穿透黑暗,直抵她的内心,就在她疯狂不安时,那道视线终于挪开。
她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起来,师尊身上清冽的气息随之而来,就在她心高高悬起时,她的背和头接触到了有些硬的床和枕头,胸口似乎被盖上了被子,随后,她听见了远去的脚步声。
沐月全身都被师尊的气息包裹,躺在他日日躺着的床上,像是被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紧绷后的神经突然松懈,司命的话既让她无措,又让她活了过来。
她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再次睁开双眼时,昨晚的一切在她脑中重现,沐月有点害怕在房中见到师尊,好在并未看见他。
正要起床,沐月掀开被子时,再次意识到这是师尊的床,她的脸色忍不住红透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心里一紧想要重新躺回去装睡,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抬眼就能看见推开房门逆光而来的师尊,三千银发像是发着光,此时的他与昨夜,宛若两人。
沐月不敢看,但又强迫自己看,发挥毕生演技佯装迷茫地说:“师尊我怎么在您的房里?”
辞镜看着她不语。
沐月迎着师尊的目光心跳如擂鼓,她的手心甚至在短短的时间里沁出汗水。
随后师尊的话宛如天籁,她瞬间像是劫后重生。
“你喝醉了。”
“我昨日没喝多少,竟然也醉了,师尊我竟然跑到你的房里来了,昨夜,我没有发酒疯吧?”沐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师尊的神情。
“……”
辞镜只是看着她,片刻垂下了眸,“没有,你很乖。”
沐月感动得热泪盈眶,师尊竟然为了照顾她的颜面有意为她隐瞒,不过,也或许是师尊也不想她们的师徒关系打破,索性顺着她的说法,昨晚荒唐的一切就当从没有发生过吧。
可是面对眼前的师尊,她的指尖,唇舌,总是回忆起昨日触碰师尊身体时的温度。
“师尊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竟然酒量这么差,我就先走了。”沐月下床想要离开。
“阿月。”
沐月心头一跳,她回头笑着问:“师尊还有别的事吗?”
辞镜的视线落在沐月赤裸的脚上,他的手中出现一双沐月的鞋,放在她的脚边。
这是她在自己昨日穿的鞋,只是为了减轻脚步声才没有穿。
“穿上吧。”
沐月抬脚,穿好鞋后匆匆离开。
辞镜看着她跑远,她才睡过的床是温热的,被子有些乱,堆叠在一起,他看过去时,看见被子之下露出的一只耳珠,是沐月最喜欢戴的那只。
辞镜没有久留,转身下楼。
昨晚他思绪混乱在堂屋中坐了一夜,醉意早就被窗外吹入的夜风吹散,直到天边破晓才起身上楼,也没来得及为沐月做早饭,想必她已经饿了。
可走下楼时,他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屋里没有沐月的影子,空荡荡的。
许是在房中,辞镜抬眼,却看见房门是开着的,卧房中也没有沐月的影子,昨夜的一切似乎只是他的幻觉。
*
走在下山路上的沐月头重脚轻,想起昨夜的一切更是恨不得当场撞死。
谁知竟会出现这样离谱的情况,所以这段时间她的挣扎痛苦根本就不该存在,回想起之前自己所做之事,她感觉自己像个大傻子。
难怪之前瑶姬下界助师尊历劫没有成功,师尊压根不是历情劫这如何能成功?
这么久居然现在才发现,怎么想都觉得荒唐。
若是可以她恨不得不再回戚雪峰,她真的无颜面对师尊。
不过已经这么痛苦了,她该拿到手的东西自然不能少。
【司命,昨夜我已经做了,天珠和丹药必须给我。】
沐月实在没法不生气,论谁做了如此久的心理建设好不容易踏出那一步,却突然被告知自己其实根本不需要去做这些,谁会高兴呢。
司命自知理亏,没敢拒绝沐月的要求。
【会给你的,你放心,我现在也在头疼。】
【妄心劫是指强者陷入自我设定好的虚妄里无法走出外部世界,此劫得靠仙尊自己,你也不必为此烦心了,我也得好生想想该怎么办。】
努力了如此久,到头来却发现都是错的,司命也是无奈至极。
沐月不能想昨夜,一想就浑身难受,想起师尊的脸,她更加无法想象自己究竟要如何以平常心面对师尊。
她才下山离开戚雪峰,就已经在想放学后该怎么办,若是不回去,师尊肯定会怀疑她昨晚并未喝醉,毕竟如果她真的喝醉忘记了自己所做之事,举动应当和平日差不多才是。
可她又实在不想回去。
沐月今日提不起精神上课,几乎都在走神中度过。
灵犀见她精神恍惚忍不住问:“你干什么了?为什么这副表情?”
这种事她也没法和灵犀说,只能憋在心里自己消化。
“你不会是趁你师尊醉酒……”
灵犀的话总是如此精准直接,她见沐月脸上一瞬间闪过的僵硬,神色更加严肃,“快,老实交代!”
“怎么可能,我都说了我喜欢大师兄,我对师尊那是仰慕,是尊敬,我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