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终极大招是碰瓷,我才不会跟你演戏。游时宴不屑地撇了他一眼,默默回到床上。
他本来想睡的,毕竟第二天还要去看望龙蛋,但游时宴想了想,还是怕真把伏凌君冻死了。
伏凌君感觉到游时宴靠近,马上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装死。
他装了一会儿,脖子忽然被人轻轻地抬起了。游时宴给他塞好枕头,把伏凌君往旁边踢了踢,还不忘盖上被子,假惺惺道:“呜呜呜,死的好惨。”
伏凌君一乐,皱紧眉头深呼吸,用尽全力动弹着手上的肌肉,“吾,吾好像要复活——”
游时宴捂住他的嘴,“不能诈尸,快睡。”
伏凌君气绝,躺回到地上,“额!”
游时宴知道伏凌君是戏瘾犯了,过一会儿自己就走了,便睡着了。
伏凌君果然演够了就走了,但他心心念念,竟然真的忘不了脑回路跟自己这么搭配的人。
伏凌君犹豫了很久,从鬼域找到了一个东西,放到了游时宴桌子上。
那是一朵馥郁芬芳的彼岸花。夜色如水般柔和,轻轻淌在瓣蕊上,仿佛酝酿了千万个不曾诉说的话语,自言自语般摇曳在风中。
游时宴早上起来的时候,鼻子彻底过敏了,一个劲儿打喷嚏,“阿丘……阿丘!我草,这下子怎么去蛇域?”
昭明太子还在救火,伏凌君哑然失语,扶额苦笑道:“这下子,他是彻底忘不了吾了。”
第六十九章
太阳已经亮了很久了。
曦光偏躲于苍穹之上,厚重的云朵挡住了几缕光照。触目四望,茫茫一片,是血,染红了天地。
连夜梦魇。
微尘君听见耳边垒垒白骨滚落的声响,隐约瞥见族人的哀嚎,所谓求饶与不甘的呐喊,融入在龙族天生通感粘稠的蛋液内。
太危险了,他不能出来。
微尘君静静地蜷缩在蛋内,偷听外面人聊天。
游时宴发愁地盯着蛋,“珏君,你不是咬破皮了吗?”
珏君很无语,“咬了。里面的龙又把蛋皮补上了,不愿意钻出来。”
恰在此时。溯君爬了过来,找了一只小老鼠,不好意思地送给了游时宴,害羞道:“给你吃,厌哥。”
他青涩又腼腆地摇了摇蛇尾。游时宴不是异食癖,果断拒绝,“我不是灵兽,怎么解释呢,总之我是灵物。吃不了这个。”
溯君看了他一眼,眼睛红了,“不要,厌哥。吃掉。”
“你无理取闹干什么?”游时宴本来就不擅长带小孩,不解道,“你自己吃不行吗?”
溯君忽然哭了,哽咽道:“为什么不吃,厌哥。嫌弃我。”
他一哭。珏君同感反应,感受到了一种铺天盖地的委屈,跟着道:“厌哥,不要嫌弃我们。阿弟,你别哭了,你一哭我也难受。”
你们都有病吧?游时宴听着这阵嚎啕大哭,心里也很难受,努力哄他们,“你们别哭了,你们再哭我也没办法啊,你们又想怎么样?”
溯君一边哭一边道:“你脱了,我就不哭了。”
珏君面露喜色,却哭道:“你先别哭了,我真控制不了我自己了。”
溯君抽噎道:“待会厌哥光了我就不哭了,不然泪太多了我看不清。”
游时宴没绷住,委屈道:“不是,你们能有一个正常说话的吗?我还站在这里。”
他们三个人哭成一团,各哭各的。微尘君蜷缩在蛋里,突然困惑了。
族人,到底什么是痛苦呢?外面根本不危险。
他一滴泪也流不出来,默默趴在龙蛋里,感受到了很久的困惑。
游时宴根本没哭,就是单纯心情不好,跟着嚎了两嗓子。他现在懒得搭理他们两个,随手翻开了珏君的书。
珏君做笔记还挺认真的,不愧是灵域数一数二的好学子。游时宴有点欣慰,随手把溯君的笔墨纸砚都塞到了珏君的行囊里,“反正他也看不懂,不如多让珏君学学。”
他打开行囊,才发现珏君的笔墨纸砚挺多的了。
那也让微尘君学点。游时宴心中一动,打开龙蛋,把溯君的笔墨纸砚倒进去了。
微尘君看到天上破开了一个口子,里面涌来了一堆笔墨纸砚。
他补好龙蛋,警惕地游过去,发现是一本传世奇书。
《大太犬——幼兽识字教程》。
游时宴觉得微尘君还需要点别的,把能吃的小老鼠和蛇用来搭窝的小石子扔了进去。
霎时间,龙蛋内天崩地裂,微尘君到处乱爬,拯救着龙蛋内的生态环境,怕自己被砸死。
他怎么这么激动,就这么喜欢玩死老鼠吗?游时宴心情复杂,难以理解龙的特殊癖好,有点恶心,“我还是把老鼠拿出来吧,这孩子快把自己折腾坏了。”
微尘君正在蛇蛋内到处游走,天上忽然出现一只巨手,到处乱抓。
他躲闪不及,被这只手捏住了脖子,整个直成了面条状,被游时宴拉了出来。
这老鼠还挺隔手的。游时宴随意放到桌上,正好跟微尘君大眼瞪小眼。
幼龙感觉不到危险,瘫在了桌子上,冷着一张死人脸,“你们好。”
秘境之主微尘君似乎也沉默了,“义父,生之境破了。”
眼前场景陡然变幻,烟雾缭绕。山河如旧,寒之巅雪花仍旧飘荡,浩浩荡荡满是鹅毛大雪。
把秘境破了,游时宴习惯性开始得意,但不知为何有些理亏,选择小声炫耀,“侄子,还是我行,过去一会儿就能破了生之境,下次你找我我还能帮你。”
晏显白毕竟是他亲戚,附和道:“是,也,也是啊。是,是,是挺,也是挺,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