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有点熟悉,游时宴眉头一皱,马上乐了,“唉,是你啊。宁州的狗东西,果然被报官抓起来了。”
曾经在宁州被卖过的壮汉一愣,看了看他的脸道:“你谁啊?”
“你说呢?”游时宴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容。
大汉一怔,下意识后退两步,恍然大悟到:“别,别着急,大哥!我知道了,我给你找饭吃!”
他呼朋唤友,监狱里的人全都凑上来了,他们见游时宴只是一个小女孩,一时间有点瞧不上。
游时宴想了想,“我的罪名是,刺杀皇帝。”
监狱里的人一时震撼,“什么?”
游时宴解释道:“你们别着急,你们好酒好肉伺候我,我给你们讲这个故事。”
他将自己如何被师父捡到,师父又如何被柳家人害死,如实说了出来。
“所以,”游时宴问道,“你们谁进来前去过幽州,现在柳家怎么样了?还有监狱这边有没有知道的,要是能说出秘境入口,我回头可以帮你们偷东西,这算我老本行了。”
监狱里有个男子兴致勃勃,插嘴道:“我知道。我妹子嫁到了幽州,她之前给我来信,说柳家俩兄弟全被沈公子和他的小厮,李什么的杀干净了,当夜幽州就下了大雨,好几个失踪多年的人都回来了,也有些说是起死复生,反正也挺神的。对了,现在主支没了,旁系有个姑娘接手了,现在正在重建柳宅。”
看来水神是真回上天庭了。游时宴客气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男子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朝太子妃,就是姻缘神的神像头上吐唾沫,怪他不给我找媳妇,和人打起来了,就进来了。”
你这辈子也找不到媳妇了。众人怜悯地望向他,游时宴听了他们说话半天,也没有找出一点秘境的线索。
他忍不住想起师父,坐立不安道:“你们有没有武器什么的,我想越狱了。”
游时宴犯的罪确实大,他们几个人却都是小偷小摸的罪行,实在不想掺和。监狱里的人面露难色,劝道:“妹……大哥,你还是吃饱了再说吧,这不好办啊。”
游时宴失望地接过鸡腿,一边啃一边委屈,“算了,我再给你们讲讲我差点入宫和差点嫁到了沈家的事情。”
沈朝淮来的时候,游时宴正背对着他讲话,已经讲到大战柳家二兄弟了。
沈朝淮站在监狱门前,面色冷淡地听着:
“说时迟那时快,我当时就抓住大少爷说,大少爷你太帅了,你一定能做到的,于是他一剑出去,立刻就将小人砍飞了。当时那场景太血腥了,我心有不忍,又劝他还是别闹得太难看。可我一个小角色,大少爷怎么肯听我的?最后还是他坚持为民除害。”
监狱里的人鼓起掌,困惑道:“唉,你说后面站得是谁?”
监狱旁边的人一愣,“不对。大哥,沈公子在你后面!”
游时宴呛了一口酒,回过头,露出一个堪称腼腆的笑容,“大少爷?”
沈朝淮摇了摇手里的钥匙,“小角色?”
游时宴没想到他真的会来救自己,喉头一哽,“你真好,大少爷。”
沈朝淮道:“你先出来,我答应陛下一件事,要带你去做。”
第二十七章
二人兜兜转转,在一个干净的牢房里坐了下来。
游时宴抬头看向沈朝淮的腰间,上面原本挂着的竹萧已经不见了,换成了一把粗糙的断剑。
他将符纸烧起,又将自己的长剑递给沈朝淮,“我刚才结了换命符,这样你要是受伤了,伤口都在我身上。还有,这是我的长剑,你把破剑给我吧。对了,陛下到底让我们做什么?”
沈朝淮道:“去秘境,酒神的。”
游时宴眼前一亮,“什么?我没听错吧,去秘境。我师父在那里吗?”
“不确定,”沈朝淮摇了摇头,取出一副画像,“要找到这个人。”
游时宴接过卷轴,烛火下摊开,凝神望去。
这人身着一袭红衣,斜靠在山水泉间,雪白的长发散在水间,如同滚滚红尘中一缕雪息。偏偏没有一点久居人上的傲慢与仙气,只有缠绵多情的一只独眼,含情望向月色。
游时宴收了卷轴,神情变幻,“不是,你们看不出这是我吗?”
“可你不瞎,”沈朝淮看向画卷中的独眼,“还是说,你想把自己弄瞎了送上去?”
可这不对劲啊,难道我还有亲爹吗?游时宴左思右想,在监狱里面转来转去,纠结道:“大少爷,要不我用符纸变一下,你觉得骗过去的概率大吗?”
沈朝淮沉吟道:“可是,我们找到他,可能是要杀了他的。”
“哎呦,大少爷,”游时宴着急了,“你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我求求你了,你快说啊。”
沈朝淮闷葫芦的毛病犯了,闷了半头,垂眸道:“嗯,那我说。”
游时宴屏息紧张起来,“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沈朝淮又闷了一会儿,终于抬头道:“我现在正在生气。”
他长得很好看,只是脾气傲又有点冷,又修了怀情道,立民立于本性之先。此刻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找上游时宴,眸间流转内,茫然与几分欲望染上瞳孔。
游时宴没理解他在生气什么,毕竟可生气的地方太多了,“除了这个呢?”
沈朝淮抿唇道:“没了。”
游时宴为了方便,捏个符纸变回原型,抱上去道:“大少爷,我知道你想带我回去查看记忆,不过我现在在忙我师父的事情。等我忙完了,是生是死都跟你回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