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曜并未立刻动手，多说了句。
南宴清眸光闪动，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却没改口。
于是涂山曜掌中妖力翻涌。
九天神女立刻发出凄厉的喊叫，周遭众人无不侧身，不忍直视这惨状。
须臾，妖力消散，被笼罩着的九天神女出现在众人眼前。
发髻散乱，浑身都被汗浸湿，瘫软在地。
裴无寂呆立在一旁，看着此间种种，体内灵力紊乱，在灵脉内乱窜。
“无寂剑尊走火入魔了！”
云逸恰好看过去，惊觉不妙，立刻大喊出声。
涂山曜一道妖力打出，轻易便将裴无寂入内狂躁的灵力压制。
然而却是治标不治本。
裴无寂道心不稳，斩苍剑跟着嗡鸣不止，猛地飞窜而出，削掉无量门大半山头。
“轰隆隆——”
山石滚落，发出刺耳的响声，经久不息。
这头动静太大，各宗门的探子冒险上前，看着无量门的情况，一时间瞠目结舌。
无数修者心中的圣地，就这样毁于一旦了？
消息以无量门为中心，飞快向各处传去。
涂山曜与南宴清都察觉了外面的动静，随他们去了。
无量门一夕倾塌，这么多弟子总要有个去处，让其他宗门知道也好。
毕竟……
其他宗门的弟子可都是无量门筛出去的，现在有好机会将天才们收归门下，只怕他们恨不能闪现过来。
裴无寂将灵力消耗一空才冷静下来，境界倒退许多，再不复剑尊之实。
“那我们怎么办？”
良久，终于有反应过来的弟子，愣愣看着破败的山头不知所措。
众人面面相觑。
“各位，落月宗前来收徒——”
“你滚，分明是青山门先来的！”
“诸位莫争，莫争呀……”
天边，密密麻麻的人朝着无量门来，飞行法器五花八门。
南宴清扯了扯涂山曜的衣袖，两人悄然离开。
灵力波动的瞬间，她朝云逸那边看了一眼，口中无声说出两个字。
【涂山】
云逸微一颔首，随众人去看前来的宗门都有哪些。
今日一遭，修仙界可谓是一鲸落万物生。
无量门这些年垄断了多少天赋卓绝的弟子，回流向各门各派。
第104章 有人正爱她
才回涂山，赤狐就来寻涂山曜。
“王上，境内妖邪作祟，已经有不少小妖被残害，底下人追查许久，却总被逃脱，请您出手惩治。”
“知道了。”
涂山曜抬手，赤狐化为原形跑了出去。
涂山曜看着眼神闪躲的南宴清，知道她没忘了两人的约定。
“我先去了，希望回来能得到满意的答复。”
南宴清偏头躲避他的视线，含混着应了一声。
门被风带上，屋内只剩下南宴清一人。
她看着屋内的布置，眸光一点点软下来，坐在桌前。
脑海中，与小狐狸相处的种种情形出现在脑海中。
“嘎吱——”
房门被推开，南宴清恍然惊醒，才发现天都黑了。
婢女入内，放了几颗夜明珠进来，屋内顿时亮如白昼。
另有两个婢女跟在后面，将饭食送进来。
南宴清只看一眼，就知道都是她喜欢的菜色。
在涂山时日不久，她从未被怠慢半分。
衣食住行，样样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可见涂山曜的用心。
饭食只吃了七分饱，一碗滋补养身的汤就放在手边。
看着婢女收拾桌子，南宴清心中也有了答案。
剔骨之前，她想跟裴无寂度过余生，想找父亲。
可裴无寂薄情，父亲寡义，无一人承住她的期待。
是涂山曜几次于生死之际救她，毫无保留为她付出，处处为她考量。
如今残魂已经补全，裴无寂、苍梧仙尊也有了各自的下场，让她离开涂山，她反倒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心中的天平一点点偏移，南宴清抿唇，眼中泛起浅浅的笑意。
想到什么，她从乾坤袋翻找出一块凝神玉。
两厢情定，总该有个信物才好，她要亲手给涂山曜刻一枚小狐狸玉佩！
说干就干，春雪被化作雕刻的小刀，玉屑簌簌落下。
“狐耳、毛茸茸的尾巴……”
南宴清一边嘀咕着，一边将大致的形状刻画出来。
忽然，她手一滑，刀刃划在指尖，殷红的血立刻涌出。
“啪嗒——”
一滴血不偏不倚，落在了她腰间那枚师漪的玉牌上。
霎时间，屋内霞光遍布。
南宴清尚在怔愣，眼前就多出一道半透明的身影。
是……师漪！
“娘亲……”
南宴清只以为这是师漪留下的神念，不曾想，那虚影竟笑应了声。
“清儿，你受苦了。”
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温柔嗓音，南宴清瞬间眼眶泛红，伸出手，触碰到了师漪的手。
下一瞬，两人便拥在一处。
“阿娘……”
师漪的手落在她头顶，轻轻抚摸着。
“好了，都过去了，娘并未身死，当时将要魂散，忽然有一阵神光笼罩，说我有大机缘，命不该绝。”
“那你现在何处，我来找阿娘！”
南宴清双眼晶亮，说着就要传音给涂山曜，被师漪拦下。
“我已经飞升上界，你潜心修行，日后你我母女自有相见之日。”
“我……”
南宴清迟疑了一瞬，还是将她与涂山曜的事说了。
她看着师漪，想知道她的反应。
师漪只是温柔地笑，“你是个聪明孩子，娘不会左右你的决定，只要你想好了，娘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