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悬崖。”
后面跟着的众人立刻刹停，挤成一团。
这时，众人才发现雾气已经蔓延到他们腰际。
借雾气遮挡，被藏起的毛茸茸悄悄出现在南宴清身边，浮在半空蹭南宴清的手背。
南宴清心下一暖，捉住毛茸茸，生怕它被裴无寂发现。
看不清脚下路，一群人互相牵住，摸索着安全的方向。
忽然，脚下传来窸窣的响动。
“地上有东西！”
“救命！”
“长老救我……”
众弟子顷刻间乱成一团，有几个直接消失在雾气中。
“稳住！”
裴无寂厉喝一声。
指尖掐动剑诀，符文流转，倏然暴涨！
“破！”
字若雷霆，话音落下的同时，符文崩散，带动的罡风吹散迷雾。
脚下枯枝遍地，掺杂其中的是数不清的骷髅。
人的驱赶和兽骨混杂，一眼看去，让人心神激荡。
“这是死了多少人啊？”
有弟子喃喃自语，眼中尽是茫然。
裴无寂脸色铁青。
这骨头看着已经有些年份，他在九灵山多年，竟从未发现还有这样的地方。
恐怕这里一开始就有大妖，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蛰伏。
如今却不知是何缘故，竟然主动将他们引来，莫非已经有了底气？
裴无寂凝神，神识骤然散开，笼罩整片山脉。
没有。
还是没有……
神识略过每一个棵树，每一株草，却半点异常也没有。
莫非还是个擅长隐匿的妖？
裴无寂略微思量，传讯给苍梧仙尊。
若九灵山真有这样的祸患，需得在其害人之前处理，以免为祸人间。
神识扫过第二遍，仍是一无所获。
“先找乔小姐吧。”
长老同样察觉危机，提醒裴无寂。
越急，越要加快速度。
裴无寂几不可查地颔首，更浑厚的灵力打入追踪符。
符纸在空中盘旋，像是迷失了方向。
裴无寂眸光一沉，将乔小姐的外衫抛至上空，落入符纸的华光下。
乔小姐的气息加重，符纸才转动起来，开始找寻方向。
裴无寂示意众人离开这片土地，掐诀落下一道结界，将这片地域封闭。
循着追踪符的指引，一行人停在门前满是荒草的洞府前。
洞府依山而建，整个都在山体内腹，只洞口外露。
站在洞外往里看，入目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长老从乾坤袋内取出一颗夜明珠，附着灵力之后抛进洞府。
“咚——”
夜明珠砸在山壁，垂直往下坠落。
莹亮的夜明珠照亮一小片范围，在众人眼中越变越小。
须臾之间，荧光消失。
“钱长老，你留在这里照看弟子们，我下去探查。”
底下情况不明，贸然将新弟子们带下去难保不会发生意外，保险起见，还是留在外面。
钱长老面色凝重，点头答应。
裴无寂神识外放，御剑而下。
不知多久，裴无寂才踩在实处。
周围石壁光滑，一眼看不到头，曲曲折折的小道数不胜数。
裴无寂盘膝而坐，闭目凝神。
灵力分化开来，像细小的触手一般，探入每条小道。
灵力上附带神识，每一道都是裴无寂的眼。
找到了！
眼前陡然出现光亮，目之所及，是一株异形的树。
树身粗壮，枝干遒劲。
靠近树梢的位置，枝条缠绕出一个人形。
缝隙中透出一片衣角，与丫鬟所说的，乔小姐被掳走时的着装一致。
是乔小姐。
裴无寂合眼，细细感知一番。
气息尚存。
知道人还活着，裴无寂当即传信给苍梧仙尊，让他们直接过来汇合。
下一刻，斩苍剑劈出。
剑光顷刻间铺满洞穴，将缠绕乔小姐的枝条跟树身分开。
狂风呼啸，吹刮在洞穴四周的石壁，发出的声音如同厉鬼哀嚎。
树身震颤，似是要连根出土，上半截化为人身，长发在飞中狂舞。
“裴无寂，自从你出现在九灵山，吾的修为便受到压制，不得已蛰伏地底，如今吾神功大成，今日你我便决一死战！”
杀意肆虐，铺天盖地涌向裴无寂。
裴无寂挥手一挡，翠绿的树叶却穿过灵力屏障，直逼门面！
“倒有些手段。”
裴无寂轻哼一声，双手结印，斩苍剑的虚影凝结，与真正的斩苍剑一左一右，直逼树身根底。
树妖的内丹凝结在树根，若是命中，必是重伤！
千钧一发之际，树枝曲弯缠绕，挡住剑势。
两道剑影势如破竹，分毫不受阻拦。
连过三道屏障，结出的虚影消失，斩苍剑气势未减！
第24章 真把她当回事
斩苍剑没入树妖体内，骤然炸开一团刺眼的光。
树妖哀嚎着，猛地挣脱裴无寂，往洞府外去。
外面就是南宴清他们，对上妖怪毫无胜算。
裴无寂飞身去追。
两道光影一前一后，同时落在洞府外的空地。
众人本就戒备，见状立刻握紧各自的法器。
“裴无寂，无寂剑尊，哈，倒是一道结界留下了你心中的执念，却害的我与妖侣分离，如今我们阴阳相隔，你也别想好过！”
“看见来时迷障中的尸骨了吗？都是因为你们，他们才会死！”
“妖性弑杀，你克制不住自己就承认，敢做不敢当吗？”
裴无寂不认为他做的事情会跟自己有关，面上没有半分波动，招手唤来斩苍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