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繁华胜地,几百年前我——”江潮突然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他对上谢寒玉的眼神,“啊,不是,你听错了,相传几百年前它那里可是住着神仙的。”
“既是相传你又怎么从哪里知道的?”
“额,我博学多才,自是博览群书,加上各大酒馆小贩告诉我的,”江潮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呵呵,只是有时候我懂的太多,记忆混乱而已。”
“哦,没看出来。”
“可能是被我俊美的外表给掩盖了吧,因为我师兄师姐他们也常说我像个笨蛋美人。”
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跟他讨论这个问题?
这个时候难道不该去练剑吗?
谢寒玉百思不得其解,他触碰到江潮的眼眸不经意的挪开,虽然这人脑子不是很清醒但是说的话有些还是可信的。
谢寒玉转身离开,走到房屋后面,开始练剑,霜寒在他手里挥动,那是一把极其漂亮的剑,在灵力的催动下流光溢彩。
他的身姿轻飘,翻身转动,江潮起身坐到梨花枝干上,那身红色的喜服衣摆顺着风摆动,他懒懒的倚在上面,看着谢寒玉,手指不自觉的玩弄那白腻的花蕊。
长的真好看,腰细腿长,怀仙门这地方灵气挺足啊!
谢寒玉觉着一束目光紧紧盯着自己,他身子转动,原本轻柔的剑气陡然凌厉,尘土连着落叶刮到江潮身边。
谢寒玉收剑离开了。
留下某个人在树枝上迎着落叶迷了眼睛,哇哇叫,“郎君,你好狠的心啊,竟然留我一个人被这乱花迷人眼。”
谢寒玉脚步顿住了,他手里的剑轻轻一挥,霎时间江潮被困在树上,蕴含着灵力的花瓣和尘土将他团团围住。
“哎,郎君,你别走啊!”
江潮自顾不暇,还要去故意撩拨那罪魁祸首,他叫喊的大声,实则悠哉悠哉的躺在树杈上,闻着清新的花香,阵阵凉风穿过枝头,翘着腿蹬在上面,偏那枝干正是个圆的,睡上去舒服极了。
见某人不回头,他叫喊的更大声了,像是遭受了欺负般,叫的周围的鸟雀腾空而起,树叶哗哗的落下。
谢寒玉没搭理他,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回忆着今天蓝溪河的异样,那条龙相貌奇特,不像是真龙,反倒像是历劫失败的蛟。
只是那匿形阵又是从何而来?
还有那位元空真人,万重泉又是何地?
他挥手唤出一只纸鹤,沉声道,“速至藏书阁询问玉华真人,将此事告知。”
谢寒玉站在原地,仍能听见后面传来的叫喊声,江潮,你究竟是何目的?
他为何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妖精有一种熟悉感?
并且被他牵动了心神。
谢寒玉伸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感受着手心处传来的跳动,他的道心似乎被那个人牵动着。
他脑海里莫名的浮现出玉溪真人的话。那是很久以前,他不知为何受了伤,却仍一个人在竹林里练剑,竹叶翻飞,玉溪真人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动作。
“寒玉,你的道心很稳,可却没有一个牵泮的人,这对你来说,终究是一个祸害。”
“师父,无牵无挂,才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这不是更好吗?”谢寒玉立在竹子旁,端的是清冷俊秀,刚练完剑的他脖颈处还挂着汗珠,长长的头发用发带绑起,束在身后。
“寒玉,你自幼聪慧,天资过人,可命中终有一劫,便是这情劫,天机不可泄露,但人间一趟终是缘啊。”玉溪真人探手给他检查身体,“没恢复好便安心休息,日后再练也不迟。”
“师父——”
“去吧,有缘人在等你。”
屋外狂风大作,刮的人几乎睁不开眼,豆大的雨点啪啪啪的从天上滚落下来,直把那一众的繁枝茂叶打的歪七扭八,坠落在地。
微弱的油灯点在屋内,映照着那整齐的茅草墙面,黄澄澄的,带来些许暖意。
“谢小仙君,今儿晚上真不是我想故意占你便宜,实在是这屋外雨太大,我总不能搁树上淋雨吧!”
第9章 采玉歌(九)
郁闷的江潮蹲在地上,烛火照得他的影子拉长,手腕间的镯子晃动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毕竟今天才调侃过人家在邀请自己同床共枕,谁料话真的不能乱说,可能下一秒报应就来了。
这一抹雨,让他彻底失去了自己的温床,他的温柔乡。
谢寒玉端坐在一旁,似乎外面的风雨声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江潮觉得确实没什么影响,毕竟这个“风声雨声还有他的哀嚎声声声不入耳”的家伙,冷漠无情,简直可恶。
他实在忍不住走到窗边,雨水瞬间呼了他一脸,江潮愤愤的看了眼天,要不是他失了逆鳞,这天色能困住他堂堂正正的一条真龙?
谢寒玉注视着他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来回踱步,这小庙怕是容不下他这座大佛,他忍不住开口。
“你,需要休息吗?”
江潮炸了!
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畜生吗?
畜生也是需要休息的啊!
他气急败坏,嘴硬道,“不需要。”
“好的。”
“啊?”
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江潮难以置信,瞪着两只黑漆漆的眼睛凝视着他,他猛得站起来又蹲下去,手指对着谢寒玉颤抖的几乎说不出话。
“我,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亏我一直把你当作善良高强的仙君,没想到你居然是个伪君子。”
莫名其妙被扣上帽子的谢寒玉表示自己很无辜,他诚挚的开口,“我不是尊重你的意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