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生人了吗?”江潮得了便宜还卖乖,探起头,盯着被谢寒玉揉的糟乱的发,像是迷蒙着大眼的猫崽子,可怜兮兮的。
“熟人。”
谢寒玉丢下这句话,把他紧搂着自己腰身的手拿开,转身躺到床上,“应忔和山行,我会和他们说的。”
“阿玉,其实你不必为了我而多费口舌,这些都是小事儿,没什么的。毕竟百重泉师门败落,我一个修为低下,穷困潦倒的人,他们觉得我对你有所企图是正常的,只是想和我一般关心你。”
江潮三下五除二的喝完了谢寒玉刚才给自己倒的水,然后便坐在床边,低声道,“阿玉,明日我就只和你说话,安静的和逢年玩,其余的一概不管了。”
谢寒玉总觉得他说这话的意味怪怪的,可又辨别不出来,只能点了点头,毕竟面对这张脸,他根本说不出什么。
第37章 戏分茶(二)
谢寒玉随意点了点头, 心道应该早些和应忔,山行交代清楚的,就在空中写了几个字, 袖口翻动, 一只纸鹤从窗子飞出去。
烛火被熄灭,只余细碎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 江潮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旁边的人轻微的呼吸声惹的他心烦意乱,江潮侧过身子, 双腿动了一下, 拉动着锦被遮挡住什么。
他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真的是越发的没脸没皮了, 之前大师兄在满杏师姐面前也是如此, 他耳濡目染的, 平日里压制的很好,谁料现在反倒用上了。
心乱如麻, 江潮瞪着眼睛过了半夜, 才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却山行呆呆的看着纸鹤上的字, 觉得他寒玉师兄可能被人夺舍, 然后重生了, 居然写着让他要平心静气,不得胡言乱语。
却山行瘫在地上,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可那纸鹤已经离开, 他只能郁闷的单独待在房间里面,头疼。
谢寒玉这一晚也没睡好,早早的就起了, 腰间火热而沉重的手臂提示他江潮睡着睡着就滚到自己这边了。
“寒玉师兄,你起来了吗?”
应忔和却山行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实在不是他俩起这么早,而是昨晚的传话过于骇人听闻,两个人也是几乎一夜没睡,就想着来看看谢寒玉是不是真的,而不是被某个人或者妖怪威逼利诱干出什么事儿来。
一道白光从窗子缝隙中飘出来。
谢寒玉给了回应,便去梳洗,他的声音很轻,等回来的时候,江潮已经端正的坐在床沿,他换了一身红豆色的圆领薄衫,银色的腰带束的很紧,袖口又很宽大,显得人身高腿长,像是鲜衣怒马的探花郎,而不是昨晚那个郁郁的小公子。
谢寒玉记得这身衣裳,因为江潮的衣裳都是拿自己的银子买的,他一路上选的都是些鲜艳夺目的料子,银子就像流水一样哗啦啦的给出去。
谢寒玉身上还是那身素白的里衣,他正要寻件外衣,就见江潮已给他准备好了,整齐的放在床上,云水蓝的锦袍上绣着万字流水纹。
谢寒玉挑眉,“要我穿这个吗?”
江潮觉得谢寒玉似乎在哄小孩儿一般,丧气道,“嗯。”
谢寒玉没推脱,当着他的面换了衣裳。江潮给他挑的这件衣裳布料很滑,恰到好处的露出来半截细长的脖颈。
房间里的气氛炽热的像是添了火炉,江潮手指不自觉的攒起,分明的青筋暴起,他扯了一下衣领,只觉得这衣裳过于规矩了,布料贴着喉咙痒的慌,酥麻的感觉让他耳根发红。
谢寒玉半噙着笑,推开门。
“寒玉师兄,”却山行戳了一下应忔的腰,“江公子也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吗?怀仙门不是不收外客吗?”
“规矩可以改,”谢寒玉语气平静,慢条斯理道,“我本是去洪城,送你们回怀仙门,就要离开了。”
“洪城,师兄,你是要去锁龙井?”
应忔问道,“锁龙井的异动最近传的沸沸扬扬,可见那被镇压的妖物有多可怕,如今他私自出逃,这可不是件小事儿。”
江潮恰好在这个时候走出来,懒懒的倚在门边,眼尾上扬泛着胭脂,静静的听他们说话。
“寒玉师兄,你说这锁龙井的妖物到哪里去了呢?这个穷凶极恶的,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性命,我记得明月楼说书的讲,少说也有几千人,而且就是他这个怪物,害了师门呢。”
却山行嘴里还咬着陆婶特地给他做的煊软蓬松的包子,却还是兴致勃勃的说着,“传言还说,这个妖物长的摄人心魄,只一眼就那个人的魂儿给勾走了。我还挺想见识见识的。”
谢寒玉见江潮出来,听到却山行的话,看了他一眼,“山行,今日你自己御剑跟着,作为练习。应忔,你也是,过些日子怀仙门招新弟子,你们便跟着去。”
“啊?”
却山行忿忿不平的咬下最后一口包子,指向江潮,“那他呢?”
“我,自然是跟着寒玉师兄了,”江潮凑近却山行一些,轻笑一声,垂眸将那张完美无瑕,摄人心魄的脸怼在他面前,“山行……”
“做什么?”
却山行觉得心神晃了一下,又被不知哪里的一道冰冷的目光给硬生生的掰回来,没好气道。
“给你长长见识,过会儿御剑的时候不要分心。”
江潮说完脚步向后退,笑道,“不过我可以证明锁龙井里面的那个妖物确实勾人,只不过穷凶极恶,应该没有。”
“你,”却山行怀疑道,“还是安心想着今天怎么办吧,不要多管闲事。”话说到一般,他听到鸟雀扑棱翅膀的声响,昨晚的纸鹤让他忽然想起来了那句警示,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补了一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