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逍漓在修竹峰添砖加瓦的那一段时间,蒲忻澜被迫住在了玉灵峰。
蒲忻澜虽然搞不懂喻逍漓在想什么,嘴上也没少骂,但他大概是真正的口嫌体正直,且十分好哄,喻逍漓扑到他怀里拱两下他就心软了,只好什么都由他去了。
然而这么放任自流的后果就是,他发现喻逍漓现在对他搓搓摸摸的是越来越顺手了。他不禁开始反思,再这么下去总感觉事情会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
虽说好像的确约莫总会走到那一步,可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就比如,他活了那么多年但有一大半都被他睡过去了,所以他确确实实不太了解断袖之癖该怎么解决这个癖,龙阳之好该如何处理这个好。
两具如此相像的躯体真的可以突破世俗的约束行鱼水之欢吗?
真令人费解。
思考无果后,蒲忻澜不由得想:这种欲望到底从哪里来的?
蒲忻澜觉得作为兄长,他是时候找点书来看看了。
这天傍晚喻逍漓的卧房里,蒲忻澜点了一盏烛火盘坐在玉几前翻看着什么,他微微皱着眉,神情凝重,那认真的神态就像是在看什么重要文书。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卧房的门“吱呀”一声响了,紧接着有人进了房门,朝里间行来。
“师兄。”
蒲忻澜没有理会来人,甚至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掌根托着脸,低垂着目光看着玉几上的书页。
喻逍漓见蒲忻澜不理人,也没有说什么,自觉走到了蒲忻澜的身后坐了下来,既而伸手搂住了他的腰,懒洋洋地将下巴垫在了他的肩膀上。
蒲忻澜向旁边瞄了一眼,先看到了一个高挺的鼻梁,他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腻味?”
听了蒲忻澜的话,喻逍漓顿时感到一阵委屈:“师兄,我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你了。”
喻逍漓这话说的没错,他虽卸任了玉灵峰长老,但该干的活还是得干,下山收个妖镇个魔除个邪祟那是常有的事,他这几天又忙着在修竹峰大兴土木,这一来二去的确没工夫回玉灵峰,他是真有快小半月没见过蒲忻澜的面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不知道是不是两人互通了心意的缘故,这一回喻逍漓想他想得厉害,只感到相思难捱。
是以好不容易见上一面,蒲忻澜居然还嫌他,真叫他好生委屈。
蒲忻澜倒没有喻逍漓这小女儿般的心思,他是真没觉得有什么,就事论事道:“这不是很正常,以前不是经常十天半月见不上一面,若是碰不巧了,大几个月都有,还有你不记得你以前闭关,有一次你闭了几十年的关,出来也没见你这样。”
喻逍漓被蒲忻澜说的一愣,他环紧了圈在蒲忻澜腰间的手臂,侧首把脸埋进了他的颈间,闷闷地道:“现在不一样……我以后肯定不会再离开你那么久,我发誓。”
蒲忻澜笑了一声,他抬手揉了一把喻逍漓的头发,忍不住逗他道:“现在怎么不一样了?”
然而下一刻蒲忻澜就笑不出来了,埋在他颈间的小王八蛋张口就在他脖子上肆无忌惮地咬了一口,咬完之后还装大尾巴狼:“就这么不一样。”
蒲忻澜:“……”
蒲忻澜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喻逍漓的发顶,道:“没个正形。”
回应他的是喻逍漓蹭在他颈间的鼻息。
蒲忻澜再次沉默,这黏人玩意儿到底谁养的?!真不想承认是他自己养的!
他不再说话,低下头翻过一张玉几上的书页。
喻逍漓见蒲忻澜又不搭理他了,便慢慢悠悠地抬起头,垂下眼眸将目光落在了蒲忻澜的手中的书页上,问道:“师兄在看什么?”
蒲忻澜没有出声回答,只是自顾自地翻着书页,喻逍漓看着书页上的字节,待看清上面写的内容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喻逍漓动作迟缓地抬起了头,连抱着蒲忻澜的手臂都不自觉地松开了些许。
蒲忻澜注意到身后人的变化,意料之中地勾了勾唇角,道:“是不是很眼熟,这可是从你的书柜子上抽出来的。”
“我明明……”
“你明明已经把它们藏起来了还封上了印是不是?”蒲忻澜打断他的话道,“真不好意思,好巧不巧又被我找到了,这回我还看上了。”
喻逍漓:“……”
蒲忻澜捏起玉几上的一沓书页甩了甩,饶有兴致地微侧着身看着身后的人,故意拖长了尾音打趣道:“玉灵君啊玉灵君,真想不到你还有这么道貌岸然、衣冠禽兽的一面啊。”
这一沓书页不是别的,正是几年前他在喻逍漓书柜上看到的那一沓散开的、疑似从话本上撕下来的书页,在他百思不得其解准备看看的时候被喻逍漓欲盖弥彰地夺回去了,现在想想多半是做贼心虚。
因为这些被专门撕下来的书页内容截取了话本上某些方面之精华,丰富程度堪比春宫图,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些话本写不出来的。
“嗯?玉灵君?”蒲忻澜歪着头看了看喻逍漓泛红的耳尖,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不说话啊玉,灵,君?”
喻逍漓蜷了蜷手指,偏开脸避开了蒲忻澜的目光,咳了一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蒲忻澜好笑地看了他一会,又把目光落回了手中的书页上,快速向后翻了几页:“这里面的情节确实让人大开眼界,但这也没有写断袖之……”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喻逍漓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强行合上了书页,道:“你别看了师兄。”
蒲忻澜瞧着眼前人像是有些恼羞成怒的神情,感觉很是新奇,他挑起一边眉道:“怎么?玉灵君这是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