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番外·论少年是如何动心的?[番外]
喻逍漓在少年情窦初开之前,并不懂得何为情爱,也并不知道自己对阿素哥哥的感情是世俗中常说的男女之情。
直到有一天他不小心撞见了师尊的风流韵事,他师尊的那一段露水情缘让他第一次了解到人与人之间那种超乎寻常的感情。
那时他还很懵懂,他直觉这种事情不好问师尊,只能自己去找有关这种事情的书籍看,这一看便让他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不过他认知阅历有限,对书中所描绘的风月之事并不是很能理解,他只知道在他研读这些书籍的时候,他总是不自觉地想起蒲忻澜,因为他记得自己是要给阿素哥哥当媳妇的,而这些故事到最后,都有一个人给另一个人当媳妇。
后来到了年纪,他的师尊开始给他讲“双修”一课,他渐渐明白书中那些他看不懂的内容是怎么一回事,等他终于意识到看这些书不能随随便便联想自己的哥哥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心中何时暗生起的情愫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都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而情起之时少年还不知道心中那陌生的情感是什么,那一点点异样的感情其实还不足以让一个心智尚不健全的少年为一个人动心。
但所有的感情都经不住一个好奇,一旦生出想要探寻的心思,大概都很难全身而退。
喻逍漓清晰地记得,自己的心脏因为情愫在胸腔间疯狂跳动的那一天,都发生了什么。
那段时日他总是想见蒲忻澜,日也思夜也思,练功都没有办法集中精神,他以为自己只是太久没有见到蒲忻澜的缘故,便在休了晚课以后趁着夜色去找了蒲忻澜,想见他一面。
他先去了万相峰的弟子房,与蒲忻澜同厢房的弟子告诉他蒲忻澜最近奉行苦修,成日宿在半山腰的山洞里,他又马不停蹄地找去了半山腰,可是并没有找到蒲忻澜。
前前后后跑了大半个时辰都没见到蒲忻澜的人影,他不免有些生气,他憋屈地坐在蒲忻澜修炼的山洞前的石头上,把自己气的眼眶发红只想掉眼泪。
就在他委屈的不行想要回去生闷气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声音在他头顶响了起来——
“呦,这是谁家的憨豆包,怎么委屈巴拉的啊?”
“我看看,怎么好像是我家的啊。”
他心中一动,抬起头来,就对上蒲忻澜笑意盈盈的一双眼睛,再往下看,青年赤着上身,挂着水珠的皮肤在月光下闪着银亮的光泽。
他顿时忘记了呼吸,眼泪也在一瞬间憋了回去——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蒲忻澜——在他拜上仙山渐渐识礼知书以后。
几乎是在看到蒲忻澜的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的脑子轰然炸开了,整张脸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起了热,心脏更像是发了狂,失控地重重砸着他的胸腔,他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头晕脑胀地看着蒲忻澜,说不出话来。
蒲忻澜瞧着面前的少年涨红的一张脸,还以为这孩子是气的,便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喻逍漓深深地呼吸着,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找不到你。”
蒲忻澜微微一愣,弯腰握住少年的手,道:“你在这坐多久了,手怎么这么凉?”
“一个时辰。”喻逍漓小声道。
蒲忻澜“唔”了一声,把少年牵了起来,一边拉着他往山洞里走一边絮絮叨叨地道:“你说说你,想见我给我传道传音符我不就过去了吗,犯得着在这里喂蚊子吗?细皮嫩肉的到时候再给你咬一身的包,看你还不变花猫。”
喻逍漓看着蒲忻澜肩背悍利的线条,感觉发烫的脸颊愈发不能平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脑袋烧得耳畔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蒲忻澜在说什么,只能含糊“嗯”了两声。
蒲忻澜打了个响指,山洞里的烛火便亮了起来,他偏头看向呆呆傻傻的少年,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生病了吗?脸怎么那么红?”
喻逍漓没有说话,目光不在蒲忻澜的脸上。
蒲忻澜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赤着的上身,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他顿时有点一言难尽。
他松开少年的手,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套了一件外袍,道:“喻小年,我是你哥,不是你姐。”
喻逍漓愣愣地道:“我知道你是哥……”
蒲忻澜抬手就给了喻逍漓一下:“那你看个老爷们脸红个什么劲?”
喻逍漓捂着被敲疼的脑门,茫然地望着蒲忻澜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师尊说,人要体面……”
蒲忻澜:“……”怎么感觉在骂人呢?
“不体面怎么了,”蒲忻澜姿态懒散地往石台上一坐,乜着石洞中形容一丝不苟的少年,“我们外门弟子都这样。”
喻逍漓蹭到蒲忻澜身边,挨着他坐下了:“那我以后也这样。”
蒲忻澜看着身边的少年沉默了好一会,默默把穿得有点不修边幅的衣袍理正了,道:“学点好的。”
喻逍漓被蒲忻澜盯的很不自在,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又有了要复苏的迹象,隐隐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然而还不待他多想,蒲忻澜已经把他捞到了石台上,一个响指石洞瞬息陷入了黑暗之中。
“行了,时候不早了,睡觉吧。”
“嗯……”
蒲忻澜身上没什么味道,但有一种熟悉好闻的气息,他很依恋这种气息,忍不住向蒲忻澜的怀里钻。
那时他的个子还没有长起来,轻而易举地便能窝进蒲忻澜的怀抱里,而蒲忻澜也从不吝啬自己的怀抱,好像无论什么时候,他想要什么,他都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