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宴油盐不进道:“师尊就可以吗?”
蒲忻澜噎了一下,避重就轻道:“我在说你,别扯上你师尊。”
岑子宴自嘲一笑道:“我就知道,你待师尊也很不同。”
蒲忻澜语重心长地道:“岑子宴,你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救人一命胜造……”
“师伯,”岑子宴站起身,打断了蒲忻澜的话,他深深地看着蒲忻澜道,“我会让你回心转意的。”
说完不待蒲忻澜回话,他便离开了厢房。
蒲忻澜心烦意乱地抓了抓头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师尊师尊没个正形,徒弟徒弟也不成体统!专拣他一个人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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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惩戒
岑子宴走后,蒲忻澜把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从头至尾捋了一遍,发现诸多可疑之处似乎都围绕着岑子宴。
且不说前一天早晨擂场之上那两名散修为何如此针对岑子宴,就岑子宴今日的种种表现都与他平日里大相径庭,这不得不让蒲忻澜怀疑岑子宴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祸事,却倔着性子自己硬扛而不敢跟家里人说,不怪蒲忻澜有此疑虑,毕竟玉灵峰的山水养出来的多是这种水准的弟子,这些年他可没少见。
蒲忻澜叹了口气,觉得这件事有必要找岑子宴好好说道说道,若真遇祸事那可不是儿戏。
这么想着,蒲忻澜掀开被子下了床,骤然一起身,他的头还有点晕,扶着床柱缓了好一会那阵眩晕感才渐渐消失,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找了件外袍套上,出了房门。
午后的太阳正好,不过对于在昏暗的室内待久了的蒲忻澜来说还是有点刺眼,他抬起手掌挡了一下明媚的阳光,眯着眼睛透过指缝看着湛蓝的碧空,一时间恍如隔世。
虽然这一回卧床不过一天一宿,他却有种走过了半生的错觉,所以,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为何会突然昏迷?又为何会在昏迷之际感到后颈一阵刺痛?喻逍漓到底……做了什么?
可无论喻逍漓做了什么,这都是他不愿意接受的结果,他不需要有人为他承受什么,从来都不需要,他不想欠任何人的,他习惯了万事不过心,但有些事一旦有了端倪便再不能装糊涂了。
蒲忻澜放下了手,这才想起来查看自己的手腕,他撩起衣袖,看到手腕内侧光洁无暇,暗蝶已消失不见。
蒲忻澜想起方才岑子宴跟他提了两遍解药是他找来的,但仔细想来,岑子宴是从何处寻来的解药?
他抱起双臂倚靠到檐柱上,闭上眼睛晒着暖洋洋的日头,心下思绪万千。
不知过了多久,庭院中响起了一串脚步声,他睁开双眼循声看去,先是看到了正向这边走来的喻逍漓,他又朝另一个方向看去,是刚刚走下回廊的岑子宴,两人就那么停下了脚步各站一边,与他正好围了个倒三角。
三人一时都没有说话,随后赶来的江意迟四人察觉到这边微妙的气氛,纷纷停在了不远处,没敢上前也没敢出声。
蒲忻澜看了两人半晌,怎么看怎么心累,于是率先开口道:“既然都在这儿,那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先别急着开口,我先说,”蒲忻澜抬手向下一压,示意两人不要说话,紧接着他站直了身体,分别对着两人行了一个十分不走心的礼,“我先跟你们道个歉,对不起,我有错,先前我误会过你们两个,觉得你们两个关系不单纯,对此我感到十分的抱歉。”
喻逍漓:“???”
岑子宴:“???”
“但话又说回来了,你看你们俩连喜好都这么一致,是吧,”蒲忻澜话里有话地道,“不愧是师徒,一脉相承。”
喻逍漓:“???”
岑子宴:“???”
看戏四人组:“???”
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蒲忻澜当然不是想挑事,他只是觉得既然这把火随时随地都有轰然爆发的可能,那还不如直接让他拱起来,这样他还能掌握点主动权,不至于被牵着鼻子走,反正要祸害一起祸害,别光祸害他一个人。
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德才兼备的人,要才那是天生没才,要徳那便时而无德,不然他也不能给人家师徒乱拉郎。
他现在的宗旨就是,要难受大家一起难受,谁也别放过谁。
足足沉默了有一盏茶的工夫,喻逍漓才看着蒲忻澜道:“师兄,你莫开玩笑。”
蒲忻澜未束长发,发丝自然而然地垂在身后,看起来还有几分洒脱,他重新抱起双臂,懒懒地靠到檐柱上,笑了笑道:“失礼,我确实这样想的。”
喻逍漓顿时一梗,简直快要被气笑了,他又生气又委屈,这人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种话!
岑子宴怎么也没想到蒲忻澜有过这一层心思,那是不是说明,他其实是可以接受超出伦理的关系的?
这么想着,岑子宴眼神炽热地望向蒲忻澜。
蒲忻澜被这道莫名其妙的目光烫得想骂爹,他不知道这孩子又在犯什么病,直接了当地忽视了岑子宴的眼神。
岑子宴并不在意,他收回视线,把目光投向了喻逍漓,道:“师尊,您真的喜欢师伯?”
喻逍漓没有否认,坦然道:“是。为师且问你,你是否对你师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岑子宴也不否认,朗声道:“是。”
一旁的看戏四人组中江意迟小声开了口:“精彩,实在是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