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逍漓走到蒲忻澜的身边,抬起手将他的一缕发丝挽至耳后,轻声问:“怎么样?”
蒲忻澜正全神贯注地感受着他的灵息,没怎么在意他的举动,或者说他的动作太过自然而然,蒲忻澜反而没觉得有什么,他慢吞吞地摇了摇头道:“能感觉到你受过内伤,但内息还算平稳。”
“这回师兄该放心了吧。”喻逍漓的手顺着蒲忻澜的耳廓滑下,捏了捏他的耳垂。
蒲忻澜一个激灵,反手就把他的手打了过去,斥道:“干什么毛手毛脚的——受了伤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
“你真的没有事情瞒着我?”蒲忻澜忽然抬头问。
喻逍漓的神色很坦然:“没有,师兄若是不信,便再探探。”
“你别来这一套,我修为不如你,你如果真想藏着什么,我还真探不出来。”蒲忻澜别开了脸道。
喻逍漓没有立即接话,他的指尖有意无意地缠着蒲忻澜的一缕发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喻逍漓,别的事情我都无所谓,但是你不可以骗我,”蒲忻澜站直了身体面向喻逍漓,目光平静而悠远,“你现在不想告诉我没关系,师兄也不会强求你什么,等你想说的时候,我会听着。”
喻逍漓轻轻地呼吸着,有点不敢直视蒲忻澜这样的眼神,他默然点了点头,有些话越是时日长久,就越是不敢说出口,他有些忐忑地问:“什么师兄都能接受吗?”
蒲忻澜摸着下巴,佯作认真思考的样子:“这我可不敢担保,不过,若是你主动坦白,我便赐你免死金牌一块。”
“怎么样?我够大度吧?说不说?”蒲忻澜挑着眉道。
喻逍漓看着蒲忻澜,倾身将他抱进了怀里,沉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等我想想怎么跟你说,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蒲忻澜感到喻逍漓是手掌隔着头发贴在他的后颈,轻缓地揉了一揉,这更让他确定,昨夜的事不是幻觉,他没有逼迫别人的习惯,所以他还是希望喻逍漓能主动告诉他。
“嗯。”蒲忻澜应了声,抬起胳膊环住了喻逍漓的腰身。
喻逍漓的心沉沉地跳动了起来,这一瞬间他只觉自己的血液也跟着沸腾了,只是他还没有开始享受这片刻的温存,下一刻他就被蒲忻澜推开了。
“你的内息真是比过年的烟火还热闹。”蒲忻澜红着脸出了房门。
虽然今天被师兄推开了两次,但喻逍漓仍然很高兴。
“我们还是去找找岑子宴吧,”蒲忻澜又转回厢房,从床边摸了根发带,“我还是不太放心。”
蒲忻澜把发带咬在嘴里,抬起双手拢起了长发,他见喻逍漓一直不吭声,便含糊道:“发什么呆,听见没有?”
喻逍漓轻咳了一声,从蒲忻澜身上移开目光,道:“好。”
蒲忻澜利落地束好长发,而后将衣袍穿戴整齐,便随着喻逍漓出门去了。
“你打算怎么处置你的小徒弟?”蒲忻澜问。
喻逍漓将蒲忻澜拉上渡虹,飞到了半空中,道:“只要他肯认错,一切都好说。”
“我一定要站你前面吗,像平常一样站你后面不好吗?”蒲忻澜转过身想跨到喻逍漓后面去。
喻逍漓按住蒲忻澜的腰,把他推回了原位:“没事,你又不挡路。”
蒲忻澜一把抓住喻逍漓不安分的手,并自以为很有威慑力地用力攥了一下,道:“这是挡不挡路的问题吗?我怎么感觉你在指桑骂槐?”
喻逍漓笑了笑,垂眸看着他道:“这样我一眼就能看到你。”
蒲忻澜当然知道喻逍漓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只是有点不自在,谁家正经师兄这么御剑的,他道:“你就不怕别人对你指指点点?”
“我本来就不怕,”喻逍漓道,“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与我无关。”
“只要师兄好好在我身边,我什么都无所谓。”
蒲忻澜被喻逍漓这么直白的话语说的心头一软,他回正了身子,说:“你今天嘴上抹蜜了,说话这么好听。”
“好听么,”喻逍漓故意倾身在蒲忻澜的耳畔道,“师兄若是喜欢,我日日说与师兄听可好。”
蒲忻澜抬手把他的脸推到了一边,面无表情地道:“适可而止就行,说多了容易挨揍。”
喻逍漓拿下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吻了一下,道:“遵命。”
“呀,呀呀,”蒲忻澜反手就在他的嘴边打了一下,“青天白日的,再耍流氓我给你踹下去!”
喻逍漓知道蒲忻澜真的会说到做到,便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一本正经回了玉灵君的模样。
两人给丛苋和岑子宴都传了一道传音符,没一会便有了回音,只不过两人接了传音符才发现是林邶柘传来的。
“贼人已伏诛,制服于东海岸。”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往东海岸而去。
他们御剑到那的时候,海岸边已经围了很多人了。
蒲忻澜环视四周,没看到岑子宴和丛苋的身影,倒是江意迟和沈令白、沈令青兄妹俩也赶到了海岸边,显然是接到了掌门不要钱的集体传音符。
喻逍漓正要御剑落地,蒲忻澜按着他的手道:“等一下等一下,站得高看得远,我先看看。”
喻逍漓便依言将渡虹悬停在了半空中,两人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到了被阵法钉在礁石上一黑一白的两个人,正是前一天早晨投海潜逃的那两名散修,那两人被锁在阵法里,身上五花大绑着缚仙索,缚仙索之上还下了禁制,层层加缚层层围观,臊得两人恨不得把头缩进乌龟壳子里,几乎把脸埋进了胸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