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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山第一普信男(92)+番外

作者:捕疯 阅读记录

蒲素趴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子,血沫子中还混着一颗牙。

“阿素哥哥!”喻年爬起来跑到蒲素身边,看着那一颗混着血的牙哭着道,“哥哥你的牙……”

蒲素无声地直起身子,抓起地上的泥就往喻年的脸上抹,抹着抹着又攥着袖子胡乱地擦拭他的脸,喻年被蒲素的样子吓得噤了声,哭也不敢哭了。

擦着擦着,蒲素也哭了起来,他一把抱住喻年,哽咽着道:“对不起年年,哥哥没保护好你……”

喻年缩在蒲素的怀里轻轻地发着抖,他害怕地道:“阿素哥哥,你能不能别不要我……”

蒲素紧紧地搂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小人儿,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安慰自己惊惶万状的心:“傻瓜,你命都是我的,哥怎么可能不要你。”

喻年这才敢大声哭出来:“哥哥呜呜呜……我会听话的呜呜呜……”

蒲素抚着喻年的头道:“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哥哥护着你,哥哥会一直护着你。”

翌日,蒲素找工头结了工钱,带着喻年离开了这座生活了小半年的小城,再次踏上了颠沛流离之路。

他不敢再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只能不断地四处漂泊,就这么流浪了三年,这三年来蒲素什么营生都干过,跟过戏班子,当过店小二,挖过水渠,还出海打过渔,大多都是卖力气的苦工,好在总能挣到钱,也养得起家,在吃穿方面,他从没有亏待过喻年。

后来蒲素在抚松镇听说了仙山广招弟子的传闻,这一年蒲素十五岁,喻年十一岁。

“喻小年,我送你去仙山当弟子好不好,听说只要能通过入门试炼,就不愁吃也不愁穿了,你就再也不用跟着哥当飘萍了。”

那时蒲素和喻年在一处桥洞下铺了张草席,就把那儿当作临时的家了。

喻年听了蒲素的话,裹着唯一的破棉被往蒲素的怀里缩了缩,问道:“哥跟我一起去吗?”

“这都已经快入夏了,你还冷吗?”蒲素想把怀里的人往外推一推,奈何喻年一动不动,蒲素也没坚持,纵着他往自己身边靠,“我这个年纪好像已经很大了,人家不一定要我。”

喻年道:“哥去哪我就去哪。”

蒲素想了想道:“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试一试?”

喻年的声音欢快了许多:“好,都听哥的。”

“不过去之前,我们最好改个名字。”蒲素道。

喻年抬起头看着蒲素,茫然地道:“改什么?”

蒲素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皱巴巴的小册子,摊在腿上翻开来:“这上面有很多字,我们来挑一挑,先给你挑。”

喻年坐了起来,靠在蒲素身边看着那本小册子,这本书册是蒲素教他认字用的,但蒲素认识的字也不多,很多字即便能读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因此这本书册跟了他们四年之久,到如今也没有完整地读过一遍。

蒲素翻了两页,指着“逍遥”中的“逍”字道:“这个字如何?我记得好像是无拘无束的意思,也很像男孩的名字,年年喜欢吗?”

喻年点点头道:“这个字我认识,念‘xiao’。”

“年年真聪明,”蒲素刮了一下喻年的鼻子,笑着道,“再取一个字,我们取两字的名。”

蒲素又翻了两页,喻年把手指按在一个字上,说:“哥哥,这个字好看。”

“漓?嗯,虽然这个字有些许复杂,但好在哥哥我也识得,就这个字了,”蒲素一拍草席道,“逍漓,喻逍漓,以后你就叫喻逍漓了。”

“这是哥哥和我一起取的名字,我喜欢。”喻年高兴地抱住了蒲素的胳膊。

蒲素摸摸喻年的头道:“那我们再一起给哥取个名字,好不好?”

喻年道:“好!”

蒲素先在书册上指了一个“忻”字,道:“这个字看着很顺眼,年年觉得呢?”

“好看,”喻年道,随后他又在书册上指了一个“澜”字,道:“这个字也有水,和年年的一样,都很好看。”

蒲素欣然同意,一合书册道:“好,那哥以后就叫蒲忻澜了。”

自此,蒲素和喻年离开了尘世间,这个世上就只有蒲忻澜和喻逍漓了。

仙山的入门试炼要比想象中的简单,至少对于蒲忻澜来说,这些幻境远不及他在凡间的万分之一凶险,所以他带着喻逍漓轻而易举地便通过了入门试炼。

遴选灵根之时,喻逍漓测出了极为罕见的天灵根,那一届入门试炼中,他被玉灵峰长老收为唯一一个座下真传弟子,而蒲忻澜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混合灵根,天赋一般,根骨一般,最后和众多入门弟子一起成为了外门弟子。

只是玉灵峰长老牵着小徒弟离开时,小徒弟却拉着兄长怎么也不肯走,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谁哄都不管用。

“哥哥,你说过你不会不要我的。”喻逍漓委屈的不行,看得蒲忻澜心疼又自责,差点拉着弟弟不管不顾地直接下山去。

但喻逍漓这点委屈,还不至于让蒲忻澜头脑发热,少年人狠下心又没完全狠彻底,只能向喻逍漓妥协道:“年年,听话,你跟着师尊好好修炼,哥会去看你的,好不好?”

喻逍漓就在玉灵峰等呀等,日日遥望万相峰,从仲夏等到了初秋,才等到了姗姗来迟的蒲忻澜。

甫一见到蒲忻澜,喻逍漓就抱着他的阿素哥哥大哭了一场,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蒲忻澜那么长时间,两个月的分别让他心惊胆战,他几乎以为蒲忻澜这么久不来看他是真的不要他了。

“好了好了,我没有不要你,真的,看哥哥给你带的好吃的和好玩的,不哭了好不好,是哥哥错了,哥哥下回早点来看你,好不好?”蒲忻澜抱着哭得快抽过去的小少年,又无奈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