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她爹的失踪,没办法接受审问,所以案件至今还在刑部搁置,可那些所谓的证据,正在派人核实。
这件事情肯定是针对爹的阴谋,但是证明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爹,可现在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唤来许管家,当着他的面,方眠擦拭干净匕首:“我要去一趟阳县。”
许管家面漏忧色:“将军说过,不许小姐你擅自使用武力。”
“所以呢,他人呢?”
许管家默然,他是看着小姐长大的,唯一有劝得动小姐的两个人。
如今可都不在这。
方眠第二天一早骑马出城,一路迎着湿润的露水。
连续不断地赶路,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赶到阳县。
路上遇到好几波不明身份的人,都被她躲过了。
将脚边的尸体踢到一边,这次遇到的,居然还想对她图谋不轨,看来前面那些都不应该放过……
方眠努力压下心中的烦躁,这些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也是为了她爹而来的?为了阻止她找到人?
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
丫鬟正在铺床,梁王妃坐在书桌上,看着下面递过来的消息,越看脸色越沉。
“这些废物,收了那么多钱都没办成事,这会子还敢用来威胁我要钱,真当我这王妃是吃素的不成?!秋梨,明天一早拿上我的拜贴上长公主府去,就说我手上有她想要的礼物。”
秋梨应下:“是,夫人。”
梁王妃问道:“群儿回来了吗?”
秋梨回禀道:“少爷已经回来了,刚才他的贴身小厮来说,少爷去了秋姨娘的院子。”
“可是喝酒了?”
秋梨:“这倒没有,据说少爷今天去了兴雨客栈听人说书,还买了不少书回来看,门口的侍卫也说少爷很清醒,身上没有酒气。”
“那就好那就好,总算是不再去眠花宿柳。”
“可是,”秋梨有些犹豫,“夫人,到时候若是没能抓到方小姐,那您答应少爷的,要帮他纳方小姐为妾一事,可不就……”
“方震霆失踪了,她能去哪?她是迟早都是要回来的,倒是那个贱种,这一次一定要除掉他,不然怕是还要费不少的事情,若是让他知道了,肯定会闹!秋梨,两边都多派些人手,那贱种要死,方眠也要抓到手!”
秋梨垂首:“是,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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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的马喂些水和草料,这是银两。”
“好咧,客官您稍等。”
方眠有些口干舌燥,她跑了大半个阳县,始终没有找到她爹的线索。
如果连这里都没办法找到的话,难道那样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不成?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冷静。
一定还有哪里是她没有想到的。
手中的茶杯砰然碎裂,把周围的人吓一跳,店小二赶紧过来查看。
“客官,您这……”
“这是茶钱和茶杯的钱,你现在去帮我把马牵过来。
方眠重新带上帷帽,抛下银子。
“好咧,您慢走。”
方眠向着西边的方向前进,夜渐深,需要找个地方休息。
路过一个村庄的时候,借着月光,突然看见了一个大汉将扶着一个行动不便的人走进了一间屋子。
微微眯起眼睛,相隔有些远了,又太暗,看不清那两人的容貌和身形。
悄然下马将马藏在树林山坳中,自己运轻功悄悄潜过去。
屋内,那人正在处理伤口,他一声不吭,让手下的人把瘀血揉散,清理伤口处的血迹倒上金创药。
方眠伏身隐藏在房顶,向下看去,就看见那人胸膛此时布满了淤青,后背处本已愈合的结痂的刀伤挣裂来,眼神扫过丢在地上那几件染血的常服。
受伤的人一直低着头。
看身形,并不像自己的爹。
“属下已经通知其他路的同僚,他们正往这边赶来,我们会一路护送世子您回京,追杀您的人,看那两把双刀和武功路数,像是云冲寨的寨主房勇,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要刺杀您。”
“这件事情到时候再调查,我想知道,京城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方眠本想离开,听到那人说话的声音,却猛然顿住。
屏住呼吸,侧耳仔细听。
底下,周岩手一抖,险些将要收进去的药瓶摔在地上。
“知您思维缜密,长公主特意下了死命令,不准向您透露半点消息,还请世子不要为难属下。”
单祐皱眉看向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周岩。
好半晌才冷声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单祐坐在床上思考了很久,然后才起身去吹灭蜡烛,也就是他靠近烛光的那一刹那,方眠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那熟悉的轮廓,那头上扣着的三指金环,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却被帷帽挡住了。
是单祐,他居然回来了,但为什么也会被人追杀,还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一想到刚才瞥见的,那光滑结实的胸膛上布满的淤青,方眠面色一冷。
足下轻点,灵巧落地倏忽没入黑暗中,屋中人却毫无所觉。
……
“你到底是谁?!”
一间粗陋的议事大厅,一名大汉痛得满地打滚,断臂处鲜血淋漓。
云冲寨的寨主房勇,这位一向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的大寨主,此刻泣涕横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饶。
“你,只要你放了我,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想要什么我也能给你……”
“把这毒药吞下去,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