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妍不疯魔不成活,连亲弟弟也下得去手,这个女人着实可怕。
凌翃想起时默退圈的契机,难以置信地问:“所以那天晚上,你经过起火的老小区,我喊你你却头也不回地冲进去?”
时默虽然乐于助人,却并不莽撞,那不像她。
凌翃不禁想,那天时默是去救人还是去送死的?
那时情形很危急,平房里的一家三口都被困在里面,时默一个个护着他们出来,燃烧的房梁木差一点砸到她的头,是那家人养的鹦鹉的尖叫声让时默偏了1分米的距离。
只这1分米,木头擦过她的背,打在她后腰和腿上。
烧伤的皮肤在很久以后纹上了玫瑰和荆棘,凌翃以为时默是在意身体上的残缺才不愿意重新回去。
可原来在那之前,她眼里的光芒就已黯淡,对演艺圈的热情不复存在。
也有好事,那一家人很感谢时默的舍命相救,把鹦鹉“袜子”托付给了时默,让她当作幸运的“护身符”。
脑袋上带毛、脸上带着腮红的黄色鹦鹉站在时默肩头,还拉了粑粑,时默却挺宠爱它。
之后时默对外宣布退圈,凭白漫梨她们的力量封锁了消息。
凌翃按照时默的嘱托,对前公司皓光高层说她重伤不治。她只以为是好友心血来潮的恶趣味,却从未想到到底是为什么。
“时默,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这是难以承受的重压,凌翃无法想象时默独自一人扛了两年,甚至更久。
但现在她终于亲口对她说出了全部的经过。
时默淡淡地笑:“告诉你什么,霸道偏执控制狂爱上我?然后我俩把酒言欢,一起说尽我前老板的坏话?听说我‘死’了之后,许妍变得正常了一段时间,开始追手下的小鲜肉,可喜可贺。她是我命里的克星,也许我又何尝不是她的。”
“好啦,不要难过。”她把手帕纸递过去,“擦擦鼻涕,凌妙手在手术室经历那么多生死,不是小破故事就能感染的女人。”
凌翃擦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那你真的要去翟心娱乐?我知道你又皮又浪,可你有把握不被他们拿捏住?你别又被奇奇怪怪的人盯上了!我会担心你的,小乔应该也不想你为了她闯入龙潭虎穴吧。”
她在心里加了两句,还好你现在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小可爱,不用再饱受变态的折磨。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小乔,愿意为了她回到有阴影的地方。
“不用担心我,你还是担心科室的高岭之花,再不告白他就被哪个基佬采了。”时默打趣,却收敛起笑意。
乔衣的安危远远高于曾经许妍对她的威胁。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经历过许妍后,区区翟成鸿之流。
她还不放在眼里。
她低下头,手机屏幕的特别关心亮了起来,乔衣发来了两条微信。
“好的,我会注意。”
“谢谢时姐,我要上飞机啦。”
时默心道,妹妹你放心大胆地飞,姐姐我下一班就来。
***
5个小时的飞行后,时默出了矶市机场,很快找到装饰得金碧辉煌的翟心仁厚娱乐公司,带着履历入内。
过往的人都瞪大了眼看时默,就像看到了什么怪物,小声地交头接耳。
“咱们老板又让谁整成了时脉?”
“翟老大真敢想,清纯妹妹之后又哈上了御姐系?”
时默撩了撩卷曲的栗色长发,电梯门关上,将那些议论声隔绝在外。
负责人办公室在17楼,时默径直入内,一路畅通无阻。
虽然提前与翟心的人事打了招呼,翟纯却给时默出了个很大的难题。
翟纯是翟家老三,翟广源唯一的女儿,在翟心娱乐负责演员培养这块,和手下几个经纪人直接对接。
翟心娱乐基本没有拿得出手的一线实力派演员,意图转型却都是整容流量明星,连个脸是真的艺人都基本为零,脸上动得最少的那位也做过丰唇垫下巴和开眼角。
最近他们主打养成巨星,让粉丝享受“买涨不买跌,翟心一条龙”的完美体验——
时默就自投罗网地送上了门。
不止一次被业内人士夸过“鬼点子多”的翟纯接到人事电话时本不相信,看到时默本人几乎是乐坏了。
她查完时默的身份信息,灵机一动,心下当即有了完美的计划。
这回她要时默稳住现在的奶茶店整容老板娘逆袭人设,名字不改,对外就打蹭影后流量、小时脉的噱头。
时默坐在会客沙发上,黑亮的眼眸定定看向翟纯:“你觉得影迷是傻子,还是狗仔是傻子?”
莫非在翟家人的心目中,全世界都是智商欠费的人。
翟纯从沉重的厚皮椅上转过身,声音如黄鹂般清脆悦耳,具有说服力:“缄默不是说谎,只要你不说,事情显得越扑朔迷离,你就火得越快。”
“怎么说?”
“反正过不了几年,就会被人扒出你是时脉本人,这不算藏着掖着。你复出不也是因为靠卖奶茶日子过不下去了,想多挣钱?就按我说得来,公司少不了给你好处。”
时默明白,这是要她走黑红流量路线了。听说翟三总是不走寻常路,没想到办法这么神奇。
就算她在这里拒绝,翟纯也可以将她意图复出的情报卖给狗仔捞笔巨款,顺便将她出卖给老东家皓光。
不过小意思,问题不大,翟纯只让她嘴上不公布真相,也没限制她的演技。
时默心想,她的粉丝们,特别是那些漂亮妹妹看过电视电影后,别说几年,恐怕几个星期都撑不到,哪个不能认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