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衣的身体轻晃,就像悠然地甩着尾巴,脸上带着骄傲的表情回应道:“快死心吧,你的勇者不会来啦,不如交出你身上的金银财宝,我还能考虑考虑放你回家。”
说完她感觉不对,她拿的是反派小恶龙台本,财迷附体的那种。
时·公主·默捂住心口,深深地叹息:“家?我没有家?我只想找个爱我的人,和她在一起。”
公主神色泫然,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眼泪来。
乔·恶龙·衣不觉崩了龙设,安慰起她:“你就当我说错了!你的勇者一定会来的……”
公主的手绕到龙的身后,揪住无形的尾巴:“我要的不是勇者,是你这条长尾巴小龙,可你总也意识不到。”
“我的尾巴不可以给你!”小龙一把抱过自己的尾巴,疑惑地问,“你不等勇者吗,为什么要爱一条龙。”
公主看向那尚且年幼的龙:“就像你爱着洞穴里闪闪发光的金山,我的爱人在我眼中,也闪耀着无可替代的光芒。”
她上前半步,不远不近地距离,用如同音乐剧女主角歌唱般的声音说:“我爱她笑起来的甜蜜,爱她害羞的模样,喜欢她尾巴尖的形状,还有她看金子时闪闪发亮的眼眸。”
恶龙动容,化为少女,牵起了公主的手,态度也好了很多:“可我无法给你回应,我……我只爱金子。”
公主矜持地伸出手,按了按发红的眼角:“那便给我一个吻,之后再送我回家。”
她说“回家”二字时,太阳正从海平面冉冉升起,万丈光芒穿破阴沉的天空,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有万千金银的小鱼在欢快地跃动。
恶龙捧住公主递上的纤纤细指,温热而光滑,让她感慨人类的躯体是那样富有灼人的生命力。
乔衣被时默带入戏中,摸着手又清醒过来。
要亲了!
怎么两个人的立场颠倒过来,姐姐要让她去亲亲她。
唔……但好像也不坏。
乔衣闭上眼睛,去吻时默的手背。
她出来前才涂了纯润膏,此时吻在时默皮肤细腻的手背上,只觉得自己的嘴唇黏黏糊糊的,而那手背正中心被亲吻的部分沾了亮晶晶的唇油。
乔衣顿感自己油腻,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在时姐半点都没嫌弃她,对她说:“演得很棒,小嘴也软乎乎的。”
收回手时,还将那沾着润唇膏的手背往自己的额头上贴了贴,对乔衣笑:“这下我们扯平啦。”
乔衣的心跳漏了一秒。
姐姐怎么这么会撩,她究竟谈过多少女朋友。
时默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又将手伸过去,要摸摸乔衣的脸。
这番温情的举动却被特地赶来的导演给打断了。
何许人啪啪啪地鼓掌,面露与他精明干练的气质截然相反的和蔼与慈祥,细看之下依旧,眼中依旧泛着饶有兴味的光芒。
时默:?
哪来的灯泡,坏她调情。
小乔这样主动,路过这个村,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店。
何许人径直走向乔衣,把名片递给了她:“你很有表演天赋,听说你是钢琴谱曲专长,要不要考虑来我公司做一名兼职演员。”
乔衣双手接过名片,仔细看了,将它收好,又重新牵起时默的手,从对方掌心的绵软感到了力量。
这份力量给了她拒绝何许人邀约的勇气。
她对这位知名综艺导演说:“谢谢您的垂爱,这回下综艺回去,我想全神贯注地写歌。”
何许人也没多劝,各人路各人走,他只是为乔衣提供一种可能性,未曾想乔衣这么斩钉截铁,看来她非要在难走的谱曲这行闯出一片天地。
何许人却听时默用温柔得能杀死人的语气问他:“导演,还有事儿吗。”
时默在节目录制过程中一直很有耐心,何许人听她现在口气没什么不对劲,握着乔衣的手却不松开,感受到了他在这里宛如拦路虎般不受待见。
哦?或许是他打扰了人家一本正经的对戏和亲吻。
但亲手背这种事哪有他的事来得重要。
他来岛上之前,在直升机上接到老朋友的来电,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帮他找找合适的人,说他的眼光最让人放心。
何许人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却不是他本人的:“受老友所托,邀你过去试戏。”
说是试戏,基本已经定了人,就等时默的意思。
时默接过,上面的三字姓名映入眼中,是诸向群。
诸导演,本人是当之无愧的“票房毒/药”,比大些演技一流、很有名望却参演滑铁卢电影的明星大腕们更毒。
他的戏都是大成本、大制作,不惜斥重金邀请各路巨星参演。
过去五、六年中,诸导出品的几部电影无不精雕细琢,上映后口碑一流,引人深思,题材却一等一的冷门,每每上映,在一众文艺片中“名列前茅”——倒数的那种。
现在诚邀时默饰演女一号的电影名为“金子”,并非金融相关题材,反倒是个人名,一如诸导从前的文艺风。
是一个叫金子的年轻女人对婚姻死心,逃离她不务正业又家暴的丈夫,却与另一名女性坠入爱河的故事。
在故事中,男人三番两次找事由要前妻回去,散布谣言,甚至想对前妻的女朋友不轨,最终被两个女人合谋手刃,故事就此走向谎言与无尽逃亡,温情与恐惧绝望……
时默抓着点问:“主推同性题材,还有暴力情节?”
诸向群不是老夫老妻相濡以沫生活专业户,怎么画风突变。
文艺片与商业片的结合,都是现在的年轻人深受吸引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