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衣本来就是长款的,加上阎雨泽个子高,穆白把腿盘起来,可以把全身都包裹进去。披上之后果然不冷了,还带有阎雨泽残留的温度,穆白露着半张脸,鼻子恰好埋在了衣领处,能闻到淡淡的清香,是阎雨泽的味道。
既然会冷的话,那就是五感都在咯?
“阎雨泽,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阎雨泽扭过头来:“嗯?”
穆白很是认真地问:“会有人给我们送饭吗?”
阎雨泽一愣,十八层地狱关的一般都是神印者,又不会饿,怎么可能会有人送饭呢?于是她摇摇头。
穆白像被踩到脚一样激动起来:“那是要我饿死在这吗?十天哎!”
她又开始后悔早上没把小笼包藏在衣服里,万万没想到她上一顿还是那么富足,几小时后竟惨成这样。
“......不会的。”阎雨泽拉着大衣衣角安抚道:“你已经是魂魄了,只是会有饥饿感。”
只是!?
穆白瞪圆了眼睛,这位大小姐是不是做神仙做久了,早就忘记什么叫饿?人要真饿起来可是能发疯的,这下又饿又冷还死不了,那还不如死过去得了。
阎雨泽把衣角又重新替穆白掖好:“要不你先坐下来,保存体力。”
穆白缩进了好闻的大衣里,开始忧心未来的十天,要关十天不要紧,但让她饿着关十天,这很有问题。
阎雨泽也回到原处,她两手环起胳膊架在膝盖上坐了会,突然想起什么,把衣扣解了一颗,大概是涂药后遗症,穆白被惊得屁股往后挪了两厘米。
“喂!你干什么?”
结果人家根本不是要非礼她,只是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细项链,然后放在了穆白的手掌心里。
穆白一摸,是颗心形的透明宝石。
她暗想,没新意还俗气,虽然确实挺好看的。
她把石头又丢回阎雨泽手心:“别搞这套,我说了我不是她。”
这句实在有些狠了,把阎雨泽都说得愣住了会儿,阎雨泽眸色沉了沉:“你误会了。这是海底的荧光琥珀珊瑚石,万年产一颗,能安魂定神。十八层的历练每晚有三重,不戴这个你熬不过去的。”
“三重是什么意思?”
“冰库、火炙、水浸。”
穆白无语凝噎,整个人缩进大衣里瑟瑟发抖,想给刚才那个大义凛然冲出来多嘴,以至于要进来陪罚的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我给你戴上吧。”
穆白这次没有再反抗,这可是救命的物件。
她低下头朝阎雨泽那儿靠过去了些,阎雨泽用小指头勾起她肩后的长发,两只手捏起项链的两端,仔细系上,又让穆白抬起头,检查项链戴正没有。
整个过程非常细心温柔,手法专业得跟金店柜姐似的,明明没碰到穆白一丝一寸的肌肤,却让她觉得心里头痒痒的,说不出来的滋味。
穆白赶紧咬了咬舌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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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山大学又是一年毕业季,大四的学生都在忙着实习和毕业设计,穆桃虽然早早地把毕业论文写完了,但她计划今年考研,再加上姐姐的事还未尘埃落定,很多地方需要她亲自去跑动去打点,所以也并不悠闲。
穆白去世那年她就开了个微博账号,专门用于揭露杀人凶手的罪行以及为穆白澄清些谣言,吸引了不少流量,这个流量有恶意的也有善意的,账号的评论里来骂的很多,来声援的更多。
穆桃很早就练出了强心脏,但看到对姐姐毫无根究的污言秽语,还是会感觉胸口刺痛。
所以她更加努力地想把事情抓紧解决掉,姐姐还在地府等着,她必须着急。
网络上认识的女孩子们很热心,人脉也广,给她介绍了许多公益律师,为即将要开打的官司做了相对充足的准备,资料断断续续地发来,电脑屏幕右下角的微信图标闪个不停。
雷冬冬端了一杯牛奶放在电脑旁边,两脚用力蹬起坐在了穆白的书桌上,脚尖勾着人字拖一摇一摇的:“快喝,喝完了早点睡。”
穆桃没记错的话,雷冬冬才刚重塑了肉身,开完神窍,按她所说的,她应该在家里禁足才是,结果这几个月却频繁偷溜来人间,也不怕被发现,简直是胆大包天。
穆桃暂时放下了鼠标,两手环胸靠在椅背上,有些玩味地看着雷冬冬笑。
“雷老师,就这么想我吗?”隔两天就要来一次,像着急见热恋的情人一样。
饶是雷冬冬个脸皮厚的也被她这么给说臊了,她狡辩:“你不是要考研?我是怕你太笨考不回红大。”
“原来雷老师是担心我的学习啊?”
“是.....是啊,不然呢。”
穆桃笑意更深了:“大半夜偷溜来学生的家里,穿学生的睡衣、拖鞋,还给学生泡牛奶......只是关心学习吗,红大教授都这么尽责的吗?”
穆桃直起了身,两手撑在雷冬冬腿侧的桌面上,歪着头看她。
雷冬冬脸红得发烫了,两腿被卡在穆桃的手臂间没法动弹,她上身往后躲了躲:“穆白还说你是个乖乖的小可爱......”
“那我不乖吗?不可爱吗?”穆桃又向前倾了点身,把可爱乖脸凑到雷冬冬面前:“嗯?雷老师?”
雷冬冬一手紧抓着裤腿,一手匆忙地抵在穆桃越来越靠近的脸上:“和在你姐姐面前,真是两副面孔......”她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几乎快要听不见。
穆桃被她的手指遮着眼睛,嗤嗤地笑,趁雷冬冬不注意,一手握住雷冬冬的手腕拉下来,脸立马凑上去,在雷冬冬唇上吧唧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