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让你再过几年嘴瘾。”穆桃拿起纸巾,把雷冬冬唇边的牛奶渍给擦掉,“今天我没课,一起出去走走吗?”
“先去医院,你答应了的。”
这几天没犯头晕也没怎么咳嗽,穆桃把这茬直接抛到脑后了。
“好,那去完医院,我们去走走?”
雷冬冬往嘴里塞了两块面包,避开了问题:“我吃完了,走吧,先去医院。”
......
穆白有一点醉了。
她吃完肉之后说渴了,不喝可乐非要尝一丢丢啤酒,孟醉竹拗不过她,只好给她倒了一瓶盖。
三瓶盖下去,脸颊就开始泛红了。
孟醉竹很是无奈:“我说......你这肝功能是有点不太行吧,啊?”
真的这才几滴啊就上脸了。
穆白摆摆手:“我真没醉......这东西,这东西兑水了吧!”
孟醉竹皱着眉,刷卡结完账,揽起她的肩膀走出店外。
语气有点调侃:“可不是么,不兑水你现在该走不动道了。”
“孟姐姐。”
“嗯?”
穆白抱住孟醉竹的腰保持平衡:“别、别送我回去,别把我送去阎雨泽那儿......”
孟醉竹脚步顿了顿,低头看她:“为什么?”
穆白又抬起头,讲话舌头有些打结,望着孟醉竹的眼神里有着委屈:“带我去兜兜风吧,好嘛?”
孟醉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这个女人光站在那就能拿走阎雨泽八十一世的爱,她该是自己的眼中钉才是。
而她竟然主动请了她喝酒、主动请了她吃饭。
.......还主动把从来没对他人说过的身世告诉了她。
是因为八十世都亲自给她灌忘忧水的愧疚?
她看着穆白,良久才说了句:“好。”
孟醉竹让鬼卫开了辆孟府的车来,自己坐上司机位载着穆白走了。
车子停在了地府的边界,忘川河的下游,也是通往人间五湖四海的入海口。
这里平常风浪比较狂,乱石堆杂,开发难度很大,所以还是一个非游览地区,没什么鬼会敢自己飘过来送命。但孟醉竹不一样,她是地府的孟大人,既然敢带穆白来,自然有能力护住她安然返回。
被海风吹两下,穆白好像清醒了很多,不需要孟醉竹的搀扶,撒欢儿似的在沙滩上跑了两圈,然后手脚并用地爬到一块儿大岩石上坐了下来。
孟醉竹跟在她的身后,长长的裙摆被吹得乱飘。
她走了两步,高高的细鞋跟就陷进沙子里,她抬脚拔出来又陷进去,折腾两次给她整烦了,索性脱掉了鞋子扔到一旁,光着脚踩在沙子上,走向了穆白坐着的岩石。
两手一翻,手心里就出现了一瓶易拉罐,抠开拉环,喝了一口。
孟醉竹学着穆白的样子,看向忘川河。
天边的光比起园区中心要暗上许多。
肉眼看过去,河水是深灰色的,水花边上是白色的,层层叠叠地拍打过来,像忘川河穿了条带蕾丝花边的裙子。
越到远处,水面好像越平缓,但从眼前不停翻涌冲击上岸的浪花来看,表面的平静不过是汹涌暗嘲的遮掩罢了。
海河边的风里是有水汽的,冰冰凉凉地吹过来,非常爽快。
穆白晃了晃腿,仰着头眺望着水面,风吹得她脸上已经有些僵冷了,但她还是不想挪步。
低下头,她看见脚底下孟醉竹正蹲坐着,背靠在她所坐的岩石壁上,左手撑着下巴,右胳膊架在膝盖上,手掌向下,五个涂着纯黑甲油的手指头,扣着一瓶易拉罐的边。
看着很无聊似的,有一口没一口地往大红唇边送。
“孟姐姐,我也要喝。”
孟醉竹听了迅速举起罐子猛灌两口,捏扁了罐身之后对着穆白摇了摇:“没了没了没了!”
喝得太急,啤酒的气儿从胃里返上来,她说完之后没忍住打了个嗝。
穆白噗嗤笑了声:“干嘛啊,我真没醉。”
岩石不高,就是岩壁有点滑,她顺着岩壁跳了下来,坐在孟醉竹旁边:“真没了啊?”
“真没了。”孟醉竹奇怪地看着她:“你是遇上什么事还怎么了?”
第一次见的时候还想绕开她走,这会儿居然跟她讨酒喝。
“是啊。挺烦的。”
孟醉竹把空扁的易拉罐用力戳进了沙子里,手掌推了几下边上的沙粒,把易拉罐的半截身子埋了起来。
边玩着沙,面上像是满不在意地问:“怎么?说说?”
“算了呗,没啥好说的,我自己消化一下就行。”
孟醉竹用肩膀撞了撞她:“喂,不公平,我都跟你说了我的秘密。”
穆白犹豫地看着她。
“快说啊快说!哎呀我保证不说出去。”
穆白思考了小会,不情不愿地开口:“好吧。”
考虑到阎雨泽好歹是孟醉竹的老板,穆白准备给自己打了个匿名码。
“我有个朋友......”
孟醉竹直接无情打断:“打住!你都死球这么久了,还什么朋友,直截了当地说!”
穆白被插了话,嘴还半张着:“呃。”
“说啊!继续。”孟醉竹的耐心差得要命。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咳咳咳!”啤酒的气儿又返了上来。
穆白侧头拍了拍她的背:“又不是喜欢你,至于吗吓我一跳。”
孟醉竹捂着嘴摇摇头,等喘过气来了问:“然后呢?”
“我觉得她也有点喜欢我。”
“那你在烦恼什么?”
穆白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叹出:“我是她、我跟她初恋长得很像,所以就算有好感,大概也不是真的喜欢我这个人吧,而且......和她拥抱接吻,总像在做第三者,这种感觉好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