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我的实验室。”梁鸿看到他脸上的神色，道：“我劝你先等一等，我等会要看看那丫头的实验结果。”
傅南城眉眼间神色冷隽，嗓音低沉：“抱歉梁老，我现在得进去一趟，有点急事，不会耽误她的实验。”
“行吧。”
梁鸿只好站起身，一边带路一边道：“那也得那个臭丫头答应你进去才行。”
——
梁鸿的实验室在京大属于是非常特立独行的一间，没和普通的实验室在一块，去的路上基本没什么同学。
实验室的门反锁着，看不出里面的情景。
梁鸿走过去敲门，“臭丫头，你实验进行的怎么样了，南城找你。”
里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进。”
傅南城便抬步走进去，进去的时候还不忘再关上实验室的门，差点夹到梁鸿的手。
梁鸿：好好好。
从矿物质中提取颜料这项工作，并不是那么轻松的，很多矿物质上都有大大小小的有害物质，需要做防护。
实验室内，宋染穿着一件白色的防护服，双手带着特质的皮胶手套，正在往蒸发皿里面加特殊液体。
实验台上东西很乱，很杂，却丝毫不影响她的操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每一道工序。
傅南城从进来之后就没有说话。
宋染添加完液体之后，轻笑一声，“这么急干什么，跟兴师问罪一样，我好像没犯什么事吧？”
傅南城这才道：“京大的那个男生被找到了，他在期山别墅里行窃，宋城警局出动了刑警队，当场抓获。”
说这话的时候他盯着宋染的侧脸，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可他注定要失望。
宋染的表情平静的带着一点惊讶，“是吗？你得罪他了吗，让他不惜大老远从京城跑到宋城去入室偷窃。”
傅南城眼底神色暗了暗，继续道：“抓到人之后，我们发现他的精神状态很奇怪。”
宋染弯下腰观察蒸发皿，“啊，原来是精神病。”
“他人虽然醒着，但精神状态却比疯子还崩溃，一旦有人靠近就开始自残，包括咬舌，力度过大导致手臂，腿骨，以及肋骨骨折，但在这过程中，他完全好像没有痛觉。”
宋染用玻璃勺把蒸发皿里面的粉末一点一点的盛出来。
“精神病加狂躁症患者，是这样的。”
傅南城：“警方只能控制住他，经过详细检查，发现他的体内被注射了药物，是这药物影响了他的神智。”
宋染扭过头，“他这种状态很难去偷东西，贼另有其人吧。”
傅南城盯着她的眼睛，“那你觉得会是谁？”
宋染笑了，眸光清澈又坦荡。
“我怎么知道？”
傅南城眼底的神色暗了下来。
第151章
死得其所？
宋染有条不紊的继续进行自己的实验。
其实梁鸿针对矿物质做出的提炼方法确实对国画有很大的助益，只不过他把这个公式套用在所有的矿石上就不行了。
宋染捏起不知道哪里摸出来的黑色圆珠笔，在梁鸿给她打印出来的提炼手稿上涂涂画画，那些她一眼就能看出来错误的数据，都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叉。不多时，梁鸿引以为傲的研究资料就变得面目全非。
傅南城忍不住心想：不知道梁鸿看到了会不会吐血。
“还有多久结束？”
“快了，来搭把手。”
宋染对傅南城摆了摆手，把自己得手套摘了放在他的面前，指了指旁边的微量天平，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放到了他的面前。
“称一下。”
这些物质不能直接用皮肤接触，傅南城慢条斯理的戴上了手套，白色的皮质手套内有一层绒毛，上面还留有宋染的温度。
他低下眸子看了眼，道：“0.8毫克。”
“结束了。”
宋染把外衣脱掉，似笑非笑的看着傅南城，“你来找我，不只是让我猜那个贼的身份这么简单吧？”
傅南城原本还在想该以什么开场白来说这件事，就被她先点明了。
“我想请你跟我去一趟都察院。”
“以你的人脉，应该听说过华国的都察院吧。”
“听说是听说过。”宋染拿着研究资料率先往外走，目光散漫的侧过来看着他，“只不过，你请我去？你代表都察院？你是那里面的什么官啊。”
她一边走路，一边问，语气悠闲的像是在问人今天吃了什么。如果是毫无防备的人，在她面前根本保留不了任何秘密。
傅南城的脚步顿了一下，但面上也没起什么波澜，只淡淡的看她一眼，“这么积极？我会怀疑你想进都察院找工作。
虽然我的官职不大，但写一封推荐信还是可以的，只是每一个进都察院的人都是从底层做起，少则三五年，多则直到立功才能晋升。不过以你的能力，想必几个月就能超过我了，到时候我见到你还得叫一声长官。”
男人嗓音沉稳的讲述着。
他看似事无巨细，但实际上，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宋染问的问题。他的讲话艺术也很是高超，但凡意志不坚定，就很容易被带着跑。
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二人还真是旗鼓相当。
宋染当然听出来了。
她哂笑一声，也没继续问，“那还真是诱人。”
等到了梁鸿的办公室，宋染把研究资料往桌上一放，傅南城对梁鸿说明来意，二人很快就离开了京大。
只是前脚刚走，后脚梁鸿看到自己那份面目全非的资料，沉默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怒吼：“臭丫头！真是气死老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