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向延还不忘用自己手臂撑着两人倒下的速度, 不至于让自己压到乌荑。
他半抱着乌荑的腰,把头埋在她颈窝里, 闷闷的也不说话,心情看上去低落不少。
荆向延身上沐浴过的香气, 淡淡地扑面而来, 乌荑眼神微微一动, 他们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 说不上来到底是谁的气息纠缠了谁的,逐渐混合了起来。
稍长且微卷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扫到乌荑下巴和脖颈时还会带来些许痒意, 心颤了下,指尖半蜷缩着,她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没忍住, 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怀揣着小心思把这些捣乱的头发压了下去。
“荆向延?”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心如死灰般一动不动的低落情绪,乌荑轻声唤他, 心里有点疑惑。
到底是怎么了?不至于洗个澡出来就性情大变吧?
“我看到了,全都看到了。”他头还是没抬起来, 反而赌气般得寸进尺地更往她颈窝贴去,闷着嗓音,闷闷不乐。
他这话一说出口,乌荑很快就联想到挂在网络上的那则消息跟荆向延出浴室时看手机的那副难看的脸色,心下了然。
于是她食指卷起荆向延的一缕头发,在指尖把玩着,想了两秒措辞后又觉得好笑,问他:“微博上那些你都看到了?”
“我又不瞎,”荆向延说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真不知道这群网友什么眼光啊,你跟他站在一起哪像一对了?他当保镖还差不多。”
虽然说这男的也快被撵去当保镖了,但他还是气。
第一眼看到这消息时还在担心乌荑会不会受影响,在暗暗祈祷的她最好不要看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就从卧室里传来她打电话的声音。
首先声明,荆向延真的没什么偷听的癖好,他这么做完全是出于最基本的礼貌担忧。
于是脸贴在玻璃上听了得有两分钟,在得知对方确实没受什么影响后才松了口气,接着就拿起手机切了小号跟网友对线。
他也给公司的公关部发了消息,让他们处理下,但等待的时间里还不如自己亲自下场,反正谁也不会知道。
对着被偷拍的那张照片的背影足足看了十秒有余,荆向延更气了,这群狗仔什么眼光啊,他不就晚来几分钟吗?凭什么不把他拍入镜?他不配?
听见这话,乌荑忍俊不禁,笑得肩膀都颤抖。
“不对,”荆向延皱着眉抬起头看她,郑重其事道,“以后保镖也我来当,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阿猫阿狗在背后搞偷拍这些小动作。”
“左右也没什么大事,估计过几天风波就下去了。”乌荑摸摸他的头发安抚道:“别生气了。”
“呵,”荆向延冷笑否认:“我是那么小气的人?”
乌荑挑眉:“那你吵赢了?”
说起这个他就跟恹了一样:“当然没有,我........”
话说到一半,荆向延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猛地对上乌荑的眼神,清晰而又直白地在她眼里看到了戏谑,明白这是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他默了默,随后佯装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慢慢转过头去,露出的脖颈羞红一片,小声道:“就是没有才生气啊,我哪里吵得过那么多人。”
别扭又可爱。
乌荑笑意盈盈,这是第一次她觉得发生的事情不算太糟,又或许是因为........这人的处理方式真的很有趣。
“明知道吵不赢,怎么还去争论?”她问。
闻言,荆向延蹙眉认真道:“就是因为没有才要说,难道要一脸清高的说清者自清,那群人就会同情你吗?那也太傻了。”
话音落地,乌荑脸上的笑僵硬了瞬间,上扬的嘴角慢慢放平,心跳的速度又加快了点,莫名的鼻尖有些酸。
这话以前舅舅跟她说过,而现在面前的男人又提了一遍。
总有种时间闭环的错觉。
“还有啊,”荆向延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眼神闪躲:“你知道哪个评论是我?”
“在一堆骂声里跟他们说反话,”乌荑点头,“很明显。”
“谢谢。”她捧着荆向延的脸,凑过去在他侧脸上落下一吻,这声道谢很轻,可吻的份量很重。
荆向延呼吸紊乱了瞬间,身体僵硬到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
仔细算算最近以来,乌荑主动的次数比以前几个月加起来都要多,可越这样他反而越不习惯。
荆向延轻声叹了口气,他握住乌荑的手,缓声道:“我总不喜欢你说谢谢,总觉得这是个分得很清的词。”
虽然朋友很经常吐槽他跟个抠门精一样,碰到什么都要清算,不仅便宜不肯占,甚至也放不出去点。
可到了乌荑这里,全然是另一副模样,他生怕对方跟他划清界限,或者一丁点小事都要和他算的明明白白。
如果被那群损友看到这样,估计要破口大骂他见色忘义,敢情不是不给开后门,而是心里早就有了给开的对象。
“这是最基本的礼貌。”乌荑无奈。
荆向延定定地看了她好几秒,最后妥协地倾身过去抱住她,“对我也要礼貌吗?”
简直无理取闹嘛。
乌荑借着这姿势,抬手抚摸了下他的耳朵,没回答,低头在他颈侧蹭了蹭,薄唇似有若无地擦过皮肤,唇齿间呼出的呢喃热气也一起喷洒,很痒,但荆向延却感到无比的安心。
好半晌,乌荑把头靠在他肩膀上,闭眼轻声道:“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