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师是有名的苏绣传人,圈内很多人都会找她定制绣有传统花纹的旗袍服饰,不过近几年来年纪上来了,也很久没接过定制单了,基本都是徒弟在做。
听到这里,助理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他试探性地问:“您要定制衣服?”
“对。”
“中山装吗?”
“不,女士敬酒旗袍。”
“?”
助理懵了下,一瞬间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又连忙再三确认后这才假装淡定地挂了电话,表示自己知道了。
吩咐完这件事后,荆向延松了口气,恶狠狠地想,一件婚服算什么,要买就买一系列的定制!以后敬酒的时候一桌换一套!
.........他好像想的有点远了,荆向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难得的略微有了点心虚的表情,瞥了眼乌荑还在讲电话的身影,又忍不住浮想翩翩。
阳台外。
连荆向延的想入非非不同,乌荑甚至都没注意到他在背后的小动作,面色冷淡地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斥责。
不是林倚清打来的,是向荟妍。
她现在接管向家之后比以前忙了很多,这次的婚服也是她百忙之中送过来的,打电话来的目的也是跟乌荑说婚期确定的日子。
“下月中旬是个好日子,不管你在哪里疯,都给我回来参加订婚宴。”向荟妍的语气不容置喙,“这套衣服虽然只是普通款式,但你要是试着没问题,我主款的尺寸就让她们定了。”
“不用麻烦了,挺白费力气的。”乌荑吹着冷风,眯了眯眼,心里没什么波澜。
她有多抗拒这些事情,向荟妍不是不知道,但总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她。
“行,那就不改了。”
乌荑沉默两秒,听着对面的自说自话,忽然觉得身体有些疲惫,伸手捏了捏鼻梁:“没事就挂了。”
“等等,”向荟妍叫住她,“你没事就早点回来,都是要订婚的人了,天天往外跑是怎么回事。”
“这话我没说过。”她淡声道。
向荟妍啧了声正要出声,话却一顿,不知道谁在那边跟她说了什么,她丢下一句远闵要跟你说话后就把手机递了过去。
“向小姐,”谢远闵含笑的嗓音从另一头传来,在说完这三个字后他又说了句不好意思,自我纠正道,“应该是阿无。”
“不必逼迫自己用那么亲近的语气叫我,”乌荑没什么感情,“听着很奇怪。”
被她这么说,谢远闵也不恼怒,倒是单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两下,随后哑着声音道:“不是勉强,是我自愿。”
“阿无,过两天我会过去接你。”
乌荑眉头一皱,不等她说出拒绝的话,谢远闵不紧不慢地把下一句话补充完整。
“包括关于谢家,你想知道的。”
她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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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家书房门口,助理挂了跟荆向延的通话后才抬手敲门,得到里面传来的应许后才推门进入。
荆老爷子正站在书桌后提着毛笔练习书法,听到进门的声响,头也不抬问道:“说什么了。”
助理如实把跟荆向延通话的内容告知。
出乎意料的,荆老爷子没有跟以往听到荆度临花边新闻时的大发雷霆,反而淡定地问了句:“是乌家那个?”
助理点点头。
“我说呢,这两年怎么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老爷子又执笔在纸上落下一字,笔锋苍劲有力,“之前给他订的跟乌家那婚,他还不乐意。”
乌家那次?
助理疑惑:“您给荆总跟乌小姐订婚了?”
“是啊,那不是他自己喝醉了说喜欢我才去的。”说起这事,老爷子就直皱眉头,没好气道:“最后还莫名其妙取消了,现在又跟乌家丫头搞上,这算什么?”
“之前........?”助理仔细回忆了下,不解,“可是之前跟荆总订婚的不是乌二小姐吗?”
“什么二小姐?”老爷子险些怀疑自己耳朵听岔了。
“就是二少的未婚妻啊。”助理解释道。
“........”
老爷子有点糊涂了:“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二丫头?她不是刚从乡下接回来的吗?”
“不是啊,”助理挠头,“她是继夫人带来的女儿,改姓了。”
老爷子:“.........”
说呢,怎么那婚订的奇奇怪怪的,那小子退婚后回来脸色难看的。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搞错了订婚对象,乌荑姓乌,但户口挂在向家,因此乌家可不就只有乌乐雅一个小姐嘛。
“您搞错了?”助理心如明镜。
老爷子登时心虚。
殊不知这番对话全被待在门外的荆度临听了个正着,他没有轻举妄动,不过几秒,心里就有了个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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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乌荑难得失眠,在床上辗转反侧到了凌晨三点左右才堪堪入睡,并且还十分浅眠,稍微有点动静就会把她惊醒。
次日早上是在荆向延臂弯里醒来的,他以一种环抱的姿势将乌荑牢牢锁在怀里,但不怎么用力,手也只是轻轻搭在她腰上,但乌荑只是莫名地不想动弹。
稍微抬头,视线越过他的下巴,上移到了闭着的双眼。
乌荑一直觉得他的睫毛浓密又翘,睡着时的睡颜可比醒着的时候好看多了,因为不会说那些不正经的话,就像古希腊的完美雕塑。
对着他的睫毛才专心致志地数到十八,下一秒就见他眼睫颤了颤,估计是快醒了,乌荑屏息凝神,没敢再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