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荑顿了下才回复:“没谁。”
“我的伤是因为你情郎,你要在我眼皮底下找他说话的话,”向玉凛似笑非笑,嘴角明明是上扬的,透露出的笑意却没多少,“我会伤心的,姐姐。”
乌荑应下,叉掉了聊天界面。
本以为这小子总算能消停了,不想小嘴一张,又开始问:“姐,你答应谢二少的要求了吗?”
鼠标的点击声和键盘快捷按键的声响骤然停下,很久都没人接话。
向玉凛抬着头盯着天花板,许久也没等到乌荑的回答,倒是键盘的动静又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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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向延坐在位置上任由佣人帮自己把吃完的餐盘收走,仔细思忖了几秒后才敲下一段话回复,等了会儿都不见对面再发,他也不急,谁知一抬头就听见坐在对面男人传来的讥讽的笑声。
“哟,大哥,这是在给谁发消息呢?平时也不见你抱着手机那么积极啊。”
说话的这人叫荆度临,刚从公司下班,因此身上还穿着一套浅灰色的西装,面容上跟荆向延有两三分相似。
而在他左手边的女人只是安静地吃着饭,听到这里不动声色瞥了眼荆向延后就继续低头,一言不发。
荆向延并不恼怒,干脆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单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撑着头,目光在荆度临和他身边的人来回切换,饶有趣味道:“哪里,说起来还没恭祝你订婚。”
被踢到痛处的二人这下连装都装不出来了。
“啪嗒—”叉子掉在瓷盘上的声音格外清脆和响亮,荆度临几乎是马上就沉下脸,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餐桌下却狠狠踢了一脚犯错的女人。
女人哑巴吃黄连,吃了痛也只能默默往肚子里咽,忍着没发作,倒是紧紧攥着的双手暴露着她并不麻木和冷静的内心,垂下眼被发丝遮住了神色,双眸阴狠。
“这不都得谢谢大哥,不然我哪里能跟乐雅喜结连理啊。”荆度临皮笑肉不笑,语气听起来倒是十分真诚,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场婚姻打断了他多少计划。
他跟荆向延同父异母,但跟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不用,他一直跟同母亲在外艰难求生。
一个是耀眼的天之骄子,一个是阴沟里不能见人的私生子,根本没有人会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就连他母亲也不允许他对荆家有什么想法。
在这样的背景下,他成长到了十七岁。
这一年,荆向延母亲车祸抢救无效去世,被重度打击的他宛若变了个人一样,沉默寡言,终日把自己关在画室,不见外人。
而对他来说却是因祸得福,他的父亲终于承认了他的身份,愿意接他回家,甚至将他的姓改回了荆。
可有个附加条件是,他母亲不被允许跟随,且不说身份上的差距,哪怕荆家也不会同意。
摆在面前的选项太过诱惑,荆度临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让父亲给了母亲一笔钱。
他抚摸着女人花白的头发,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轻声又带着决狠:“你已经耽误了我太多年,难道还想继续毁掉我接下来的人生吗?”
他跟父亲走了,任凭母亲苦苦哀求也不曾回头。
本以为到了荆家是他新生活的开始,哪里知道这是噩梦的开端。
荆总对外并不故意隐瞒他的身份,于是兄弟两难免会被人拿来比较。
可悲的是,就算荆向延再颓废,依旧有不少人为他前仆后继。
他不同,不会有人为他惋惜,也不会有人为他说声不值得。
那一刻他才明白,是自己太过天真。
在这个家里,只有他是始终的外人,哪怕是把他带回来的父亲,对他投来的视线也远不比对颓靡的荆向延多。
或许说,他的出现就仅仅是为了刺激荆向延,想让他重新振作起来,让他感到危机感。
很可惜的是,父亲的计划失败了。
荆度临至今都记得在书房外的门缝中窥探见父亲坐在里面唉声叹气的场景,似乎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计策没有效果。
荆度临心底满是嘲讽,暗自骂他蠢货。
父亲一直想把公司交到荆向延手上,但他不想要。
而自己机关算尽,明明很快就能拿下对家集团的千金,却偏偏半路杀出个被退婚的乌乐雅,指名道姓了要他。
计划被彻底毁坏。
荆度临眼底一片冰凉,装得斯文有礼:“新婚礼物就不必了,毕竟我们并不打算举行婚礼。”
愤恨咬牙的人变成了乌乐雅,她是真没想到荆度临会说出这种鬼话。
荆向延挑了挑眉表示惊讶,不过也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倒也没真的不送,让他有需要的话去自己车库里挑辆车,接着便起身说自己要去楼上书房看看父亲。
待人离场后,乌乐雅的视线还没收回来,人都恍惚。
她想不到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才几个月变化就这么大。
“人都走了,再看有意义吗?”未婚夫阴沉的嗓音自身侧响起,乌乐雅回过神来。
她正要答话,便又听见对方冷笑一声,慢条斯理道:“就算你把眼珠子抠出来递到他跟前,估计也只是被当成垃圾扔掉。”
.......
荆向延说要去书房没真的去,扭头就回了房间,每次回老宅的氛围都令他感到无比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