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门开了又关,很快里面就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玻璃门上都盛满了雾气。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浴室还保持着微弱的灯亮,水雾缭绕。
乌荑戴在手腕上的那根红绳随着动作颠簸,很快就落在腕骨上勉强挡着那道齿痕,她觉得自己还蛮倒霉的,两次受伤都是在同一只手。
她略微出神,但下一秒,荆向延与她微微分开,握着她的手腕贴着自己的脸颊,侧着低头吻了下,哑声问道:“还疼吗?”
湿漉漉的吻落在水滴还在往下滑落的肌肤上,平日里不觉得,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乌荑愣是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无一不敏.感了起来。
很痒,似乎还在心上悄悄挠了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暂时散失了思考能力。
乌荑眼尾泛着红潮,听见他这话时,红肿的薄唇抿了抿,迟疑了下还是点点头。
不疼当然是假的,向多乐咬她的时侯压根不会顾忌什么,因此下嘴的力道也是用了十成十。
现在这咬痕都还在隐隐作痛,更别提要碰了。
乌荑不想管那些,她坐在荆向延腿上,将头埋在他的颈窝,轻声说了两句,随后将他抱得更紧。
其余的话彻底被吞没。
.......
荆向延躺在床上还毫无睡意,他抚摸了下乌荑的秀发,眸光闪了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下来几天,两人基本上是待在一块的,除去她偶尔会回向家陪伴外婆外。
乌荑本来还觉得自己病还没好会不会传染给他,但观察了几天发现他依旧生龙活虎的,于是也放下心来了。
今年的春节推迟到了一月底,两人打算趁着年前去趟郦城,荆向延要管理民宿,而乌荑是觉得跟着去拍些照片也不错。
这次两人都没买机票,而是选择自驾游过去,正好从海边穿行过去。
等到了海边的公路也差不多晚上七八点,年前的一波旅游季还有余热,海滩上还有不少人在玩闹,开着篝火晚会。
荆向延把车停在沙滩上一角,自觉远离了热闹的人群,随后降下车窗,打开车顶观赏着波光粼粼的海面。
夜光微凉,海浪翻涌。
乌荑单手支着脑袋,眼底倒映着海面,过了会儿道:“这里很舒服。”
虽然是借着这片海吸引了不少游客,带动当地旅游业的发展,不过生态保护也做得很好,一路过来都没见到什么被丢弃的垃圾。
“上次来郦城没来过这里?”荆向延侧着头,光明正大地盯着她看。
乌荑也不介意,当做没看到就是了:“没有,没什么时间来。”
那次她忙着查舅舅留下的照片和凶手线索,哪里有什么游山玩水的心思。
只是可惜,到目前为止,她只跟那凶手正面交锋过那么一次,就连之后也没再见到他的母亲。
进度卡在这里,停滞不前。
乌荑叹了口气,正要捏捏鼻梁让自己缓缓时,下秒,一本类似记录的小便签笔记本就被递了过来。
她余光扫了眼,注意到本子上画着的人,忍不住掀起眼皮,诧异道:“画我?”
是一张画的很粗糙的速写,没两分钟就能完事的那种,但荆向延的形抓得很好,所以画的是谁不难看出。
而且还是她方才支着脸看海,画的侧脸。
荆向延示意她拿走,顺口道:“既然照片都能被保留下来,那就说明当年的疑点证据肯定还有留存,找到也只是时间问题。”
“毕竟,”他意味深长地伸出手指在那幅画上点了点,“没有什么是天衣无缝的。”
总会露出破绽的。
乌荑跟他对视,读懂了他的话中意。
.
越晚的风就越冷,在乌荑打了个喷嚏之后两人就驶离了海边,朝着民宿开去。
荆向延一早就给民宿的工作人员知会过了,面不改色的让她们留两间房出来,乌荑恰好在旁边听到了这句,似有若无地瞥了他一眼。
她住的房间这次被排到了荆向延隔壁,并且还稍微升了一级,比上次更大一点。
到了民宿,荆向延让她先下车进去,自己到后面停车。
结果还不等她踏进门口,在前台的工作人员似乎是远远就瞧见了她,眼前一亮,对她招手。
乌荑不明所以,还是走了过去:“怎么了?”
“乌小姐,一早就有人说要见你,赶都赶不走。”前台压低着声音抱怨。
“谁要见我?”她不理解。
自己才刚回郦城,怎么就立马有人要见她。
前台的眼神移向了招待厅沙发处坐着的人身上,示意乌荑看看。
乌荑顺着她的目光也转身朝着那处看了过去,触及到的瞬间顿了顿,她并不陌生。
第35章 舅舅
顺着视线看去—
沙发上坐着的女人, 乌荑几乎第一眼就想起了她是谁。
她还是如先前第一次见那般局促难安,就连沙发也是虚虚坐着一半,双手捧着工作人员给的水杯, 紧张到一口未动。
看来她这是跟她儿子见过面了。
乌荑知道,破绽来了。
她先示意前台别跟过来, 自己可以应付。
接着走了过去,坐落在妇人对面, 微微一笑:“是您想要见我?”
妇人缓缓抬眸,皱着眉头似乎在犹豫, 但片刻后还是点点头,嗓子因为没喝水的缘故听起来十分嘶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