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有人提前打过招呼, 一路畅通无阻。
乌荑匆匆赶到手术室门前时就见向荟妍抱着向多乐和继父坐在一旁等待,而向玉凛则是靠着墙, 估计也一夜未眠,脸色憔悴了不少。
听见动静, 几人纷纷抬头朝她望来。
向荟妍皱着眉头就要问她这几天不好好待在家里又去了哪里,结果视线一转就注意到了跟在乌荑身后的男人, 脸色当即一变。
“乌荑.......”她疾言厉色地喊她全名, 忍着怒气就要站起来找乌荑要个说法, 但才动一下, 手臂就被坐在身边的丈夫抓住。
他低声跟她讲道理:“行了,没什么要紧的, 孩子回来就好,妈还在里面,你现在让乌荑走了,她要去哪里?”
向多乐在怀里玩着手机, 无聊打着哈欠,被父亲制止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机上交。
听完丈夫讲述的利害后,向荟妍这才冷静下来, 可到底还是觉得膈应,冷哼声吼偏过头去不再看。
乌荑没理会这段小插曲, 她径直走到向玉凛面前,还在微微喘着气,没平复过来,蹙眉问道:“外婆怎么样?”
向玉凛摇摇头,神色凝重:“情况很不好,才签了病危通知书。”
说着,他也瞥了眼神色如常的荆向延,淡淡开口:“姐,这是家事,就不需要外人插手了吧?”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乌荑烦躁,太阳穴似乎又疼了起来,她耐着性子按压缓解,继续问:“专家呢?”
“刚打完电话,最快也要明天早上的航班。”向玉凛回她。
“阿凛,你爸妈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继父紧随其后询问了句。
向玉凛颔首:“明天,一样的时间。”
通宵没睡,乌荑看着手术室上亮着的红灯,神经紧绷,完全不敢松懈下来一点,眼里满是熬出来的红血丝。
她侧目轻声跟荆向延搭话:“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
知道这属于私事,荆向延也没有勉强,当着人家长辈的面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把从车上带下来的小型暖宝宝递到乌荑手里:“握着就不会冷了。”
手碰触到暖宝宝的瞬间,温热的温度开始溶解指尖的冰凉,可哪怕是这样的效果也是微乎其微,冷的从始至终就不是手。
乌荑知道在场几人的视线都似有若无地投了过来,但她已经不想要管那么多了,只要一个发泄口。
她将暖宝宝紧紧攥在手里,低着头说了声好。
荆向延做完这些就没留下,他跟向荟妍夫妇点了个头变算作打招呼了。
等人离开了,向荟妍再也按耐不住,她沉着脸将向多乐抱到丈夫怀里,接着起身二话不说就扯过乌荑的手,冷声道:“给我过来。”
继父来不及抓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妻子把乌荑带走,无奈叹了口气。
在走廊说这些事不合适,向荟妍拉着人直直往最近的楼梯间走去,确认目前没什么人经过后才甩开乌荑的手,在她面前摊开手,沉声道:“拿出来。”
“不就是一个暖宝宝吗?”乌荑不以为意地笑了声,手却悄悄地把它攥紧了,几乎是保护在拳头里,哪怕是过热的温度也没让她松开,她直视着向荟妍,“您买不起?”
“你什么态度?”向荟妍强行忍着要被她激怒的火气,她跟这女儿当真是合不来,一天天的也不明白她在较个什么劲。
“你听好,上次你打弟弟那件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现在把荆家人领回来是要做什么?”向荟妍竭力压低嗓音警告道:“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给谢二少扣了顶绿帽吗?”
这话说的太过了,乌荑眉头拧着,她淡声道:“不要随便把我和别人绑在一块,如果您真的那么喜欢谢家,我并不介意您再生个女儿。”
“你又在胡说什么!”向荟妍脸被气得一阵红一阵绿,觉得要再说下去的话,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就是她自己了。
她最后撂下狠话:“谢家那边最近出了点问题,但想来也不会有多大改动。阿无,我说了多少次,你跟人逢场作戏可以,但走到认真那步,想都别想。”
说完也不再管乌荑的反应,转身就走。
倒是乌荑在原地站了会儿没动,手心里那块暖宝宝的功效也快消散了,她思忖着向荟妍的话,自言自语般重复了遍:“......逢场作戏?”
她轻轻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楼梯间。
这话要是被荆向延听到,估计得半不正经地说,逢场作戏就逢场作戏吧,假的迟早会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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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灯直到上午才熄灭,外婆被转进了重症监护室,从国外请的专家和向玉凛父母的航班都在同一时间落地。
向玉凛本来想让乌荑先回去休息会儿,她眼下乌青的黑眼圈实在是太过明显,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疲惫。
乌荑没同意,她就想在这等着外婆醒来。
“姐,你真该去睡个觉,奶奶醒来我会通知你的。”向玉凛坐在椅子上看她,“实在不行就靠着我的肩膀眯会儿。”
“我不困。”乌荑闭着眼捏了捏鼻梁。
她很后悔,甚至无法设想最坏的结果。
任谁都能看出来她是在强撑着,嗓音都透露着满满的困倦,可她性子就是倔,向玉凛劝了十多分钟也不见成效,没辙只好依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