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荟妍啧了声,没喊住她,有些尴尬地跟谢夫人道歉:“抱歉,是我太惯着她了,越长大越没规矩。”
“哪里,女孩子就得这么养着。”谢夫人笑着夸赞,“而且我第一次见这孩子就喜欢得紧。”
向荟妍脸色缓解了点。
.......
乌荑没回房间,反正这里也没给她留。
她径直上了二楼的阳台,从怀里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细烟点燃叼着,猩红的烟头冒着烟味往上飘,乌荑长舒口气。
很久没抽烟了,这其实并不是个好习惯,但不得不承认,只有烟才能让她放松。
.......哦,在某些特定情况下或许还可以加上荆向延。
“荆向延和乌二小姐订婚那天,你也是站在这里看着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乌荑眉头一挑,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轮椅在身边停下,乌荑没动,听他又道:“吸烟挺不好的。”
“我知道。”乌荑把烟夹在食指与中指中间,眯着眼望向前方,任凭微风拂面,轻轻吹动发丝,将这股烟味挥散。
“他教你的?”谢远闵道。
“我教他的。”乌荑又吸了口,接着才缓缓吐气。
想起来,其实跟荆向延初次见面的时候对方并不会抽烟,只说自己不擅长。
至于为什么突然会抽了,并且房间的床头柜里还会备上一两包她常抽的牌子,这些事他没告诉她,但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你们感情倒是好。”谢远闵意有所指。
乌荑瞥他一眼:“一般。”
“严格来说,那天不算订婚。”半晌,乌荑缓缓发声。
“这是你的解释?”他问。
“不,这是事实。”乌荑转身抬步离开,最后撂下一句:“我也一样。”
谢远闵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进了电梯,没有说话,食指一点一点地敲着轮椅的扶手,眼底情绪翻涌,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的一样,指的是不会订婚这回事,还是.......
谢远闵不甚在意,无论哪种都对他没什么影响。
毕竟这件事是注定的,谁也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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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向家离开后,乌荑带上速写本,开车去了荆向延在郊外的那套房子里。
对方这几天似乎没回家,屋内的陈设一如上次乌荑过来时的样子,变都没变过,不过估计还是有请人过来定时打扫,不至于灰尘乱飞。
下午六点,荆向延还没那么快回来。
乌荑干脆找了根笔,捧着速写本坐在沙发上翻到新的一页,学着荆向延的样子,凭着记忆在纸上落下几笔。
说不上跟荆向延有什么相似的,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毫无关联。
乌荑第一张都没画完,或许是因为知道这栋房子鲜为人知,再加上又在熟悉到足以令她感到安心的环境,她开始昏昏欲睡。
最后眼皮子打架困到不行,头一歪就倒在了沙发上,速写本顺势掉落在地。
........
荆向延是在晚上差不多接近十点才回来的,身上还穿这一套黑色西装,几日的连轴转让他脸色难掩疲惫。
在玄关捏着鼻梁换好鞋,踏上室内的第一秒就看到了侧躺在沙发上睡觉的人影,他顿了顿,整个人都霎时清醒不少。
乌荑蜷缩着身体,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但看起来睡得并不好,眉头还紧紧皱着,嘴里呓语几句后又闭上了。
沙发容纳下她绰绰有余,可她睡在这里,却总是莫名其妙地从她身上感到了一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孤独。
荆向延脱下外套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避免吵醒她。
但哪怕动作再如何小心翼翼,在靠近对方的那一秒,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靠近,乌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抬眸就与荆向延对视上,眼里刚醒来的迷蒙雾气都还没散去。
“怎么睡在这里,也不拿条毯子过来盖着。”怕她着凉,荆向延脱下外套披到她身上,蹲下身跟她对话。
下一瞬,视线无意间扫到躺在脚边的笔记本,眼熟了一秒后想起来这是自己丢在医院的那本,之前找不到还以为丢了。
荆向延刚想翻开,却不料乌荑闷哼了声,朝他伸出了手。
他下意识凑过去就被环住脖颈,整个人被迫往前倾。
乌荑把头埋在他颈窝里,只留了一点让自己喘息换气的空隙,几乎要溺毙在这窒息的氛围内,她闷闷道:“不想,麻烦。”
荆向延拍拍她的背,想着自己下次得多拿些毯子在沙发上,以备不时之需。
睡觉不盖被子,非得着凉不可。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乌荑刚睡醒的嗓音还有点哑,依旧抱着荆向延没松手。
“处理了点不听话的人。”荆向延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抚她,同时轻轻在她头顶落下一吻。
“你累了吗?”
“一般,他还没那么大能耐。”
估摸着是这个姿势抱累了,乌荑也缓过神来,终于舍得先放开他了。
荆向延默默甩了下有点麻木的手臂,重新捡起速写本在乌荑面前晃了下,挑眉问:“你拿回来的?”
“嗯,你上次忘记带走了。”
“里面的内容你看了吗?”荆向延边翻开边问。
乌荑顿了下,含糊道:“没看多少。”
“我总共也就画了三页。”他故意笑着问,“觉得怎么样?”